就俗了去了。”秦慕白笑道,“你在襄州就住著吧,就當我免費租給你的。反正我吃住都在軍營裡,費用全由軍隊包了。但那等地方呆久了,人會容易瘋掉的,或許什麼時候我就會到這裡來小住,換一換心情。”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金屋藏嬌?”陳妍笑了,“可惜呀,我一點也不嬌氣,還兇蠻得緊。”
“哈哈,你真會說笑!”秦慕白用大笑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心中卻道:你不提醒我還忘了,金屋藏嬌其實也還不錯嘛……
二人走進了小木樓,一樓正中是個大廳,幾方桌几坐榻擺放得整齊,木板上鋪著柔軟精緻的蔑毯,典型的南方風格。板壁都用桐油刷得通亮,給人感覺就是窗明几淨一塵不染,連房側的小廚房裡也是沒有半點油星,乾淨得緊。
另一間側房裡,則是花匠用來擺放各種花具的,諸如盆子土鏟與水壺之類,雖是些雜物,也收拾得很整齊。
陳妍滿意的笑道:“看來我真會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飄泊這麼多年,我好想安靜的生活一段時間了,這裡挺不錯的。環境好,安靜,適合我。若有閒時,我就擺弄擺弄花草,偶爾到港市裡賣賣花,也算是個營生,不再殺人越貨刀頭舔血的過日子了。”
秦慕白笑道:“有時候我挺好奇的。你說,你們這些俠客們,靠什麼為生呢?闖蕩江湖總得吃飯穿衣住客棧吧,錢從哪兒來?”
“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殺人越貨刀頭舔血呀!”陳妍咯咯的笑道,“想不到吧,我以前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盜哦!什麼俠客,說得好聽罷了。”
秦慕白無所謂的的聳了下肩膀:“盜亦有道,反正你們自有自己的生存之法,我恐怕一時難以弄懂。不過,我總覺得那樣的生活會很空虛也很無聊,尤其是現在這種太平盛世的環境之下,人人安居樂業,你卻獨自飄零,多無聊啊!”
“是啊……真如你所說的這樣。”陳妍很少有的輕嘆了一口氣,玉面之上浮現出一絲悵惘之色,悠然道,“年幼時不懂事,一心只圖自己爽快,只道行走江湖行俠仗義多麼的威風和快意。一言不合,拔刀相向血濺五步,有時候是很痛快。可是事後……自己也會經常後悔的。為此,我真的失去了許多的東西,我也有些厭煩了這樣的生活。感覺,之前的十幾年我就一直生活在自己給自己編織的夢境之中,活得一點也不真實。沒有追求,沒有理想,也沒有明天。真到祝成文死我才幡然醒悟,這世上,真的有比拔劍與鬥狠更有意義的事情。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用來麻痺自己的美夢完全破碎。是他的死讓我明白了,以前的十年時間,我活得一點意義也沒有。”
“有這麼嚴重?”秦慕白不禁擰了一下眉頭。
“你無法理解的。”陳妍輕輕勾動了一下嘴角,悵然若失的道,“十年,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呢?也許,我本該早已嫁夫生子,過著相夫教子的尋常女子生活。可是我就一直這樣固執的著堅持著沒有任何意義的東西,闖蕩什麼江湖,真是無聊透頂了。現在這個世道,已經不是幾十年前的亂世了。大唐不需要俠客。因為,大唐的賊匪有秦慕白這樣的人去收拾,不需要陳妍來動手。不是嗎?”
“呃……哈哈!”秦慕白一愣,然後大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別笑,我說正經的。”陳妍很認真的道,“要不是因為遇見你,我很難改變我的初衷的。實話告訴你吧,這些年來我真是殺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不少為禍一方的賊匪,欺行霸市的惡人,也有為非作歹魚肉鄉民的兇紳惡官。因此在那之前,我不信任官府,也不信任律法。我一直都認為,官府是有錢人的官府,律法是為維護有錢人而設的。你看看那些所謂的律法,家主殺了自家的婢女,只需交贖銅(罰錢)即可免罪。可是婢女如果打罵了家主,卻可判絞首或是流放。這公平麼?所以,我經常給人打抱不平。沒有人求我,都是我自願出手的。”
秦慕白無奈的搖了搖頭,笑道:“沒辦法,這樣的局面也不是我能改變的。不管什麼樣的世界,都有他既定的法則。當我們無法改變它時,只能去適應。或者……讓自己成為,法則對你有利的人。”
“讓自己成為……法則對你有利的人?”陳妍仔細咀嚼這句話,尋味良久,點了點頭微笑道,“你很聰明,這句話真是一針見血。相比之下,你比我的胸懷寬廣多了,看得也更深遠。你說得對,當自己成為人上之人時,才可以利用法則,做許多想做的事情。比喻陳妍,是人下之人,只能憑一己之用,用我的劍去削平世上的不平之事,殺不肖之人。可是這種以簡單粗暴的暴制暴的方法,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