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秦慕白點了點頭,微笑,“就我二人,隨意走走看看,就當是觀光了。”
“如此也好。”
李恪點了點頭,開始四下游走觀瞻。他先是看了一陣那些土偶石人,又觀望了一陣玉柱盤龍,但秦慕白髮現,他始終有些心不在蔫——其實秦慕白何嘗不是如此?
整個大殿的核心地帶,當然是那處空空如也的龍椅——如果有好東西,肯定是擺在那裡嘛!
李恪有顧忌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此處可能是李廣的遺宮,他不好意思冒犯了自己的外公,情有可原。而且……他一個皇子這麼急著要上金鑾殿龍椅,總會有一點“司馬昭”之嫌。
“殿下,要不我們去龍椅寶座那裡看看吧?”於是,秦慕白開口提議道。
李恪眼中閃過一抹欣喜,卻只是隨意的點頭:“也好。”
於是二人分左右龍行道,走上了龍位。
純金的龍椅,如假包換;歷經多年未有半點腐朽的御案錦緞,墨玉所制的硯臺筆架,無一樣不是矜貴之極!
這些物器制式,讓秦慕白與李恪二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因為這些,絕對真是真傢伙,全然不是那種野心之徒粗製濫造的偽劣品!
那也就是說,這裡真是前隋煬帝的遺宮了?!
片刻之後,二人的全部注意力,卻被一樣東西完全吸引住了——
那個放在御案之上的沉香木盒子,上面雕有九條盤龍。
李恪幾乎是摒住了呼吸,低聲道:“慕白,你說……那會是什麼?”
“開啟看看不就知道了?”秦慕白重擰眉頭,小心的說道。
他不能不小心。
因為按照常理,擺放在御案上這個位置的、用這種九盤龍裝飾的盒子,裡面只會擺放一樣東西——
傳國御璽!
“你……你去開啟來看!”李恪狠嚥了一口唾沫,說道。
“好。”秦慕白點了一下頭,伸出雙手握住了那個沉香木盒子。試著稍稍用力感覺了一下,沉!
顯然不是空的。
他驚喜的一側目,李恪同樣流露出欣喜的神色,但中間卻摻有一絲恐慌!
就在這一刻,秦慕白已經將盒子開啟了。
異光灼目,神物自現!
“真的是!……”二人不禁異口同聲的脫口而出!
純白良玉,方圓四寸,紐交五龍,浩貴之氣!
李恪雙手顫抖的抓起玉璽,急忙將底面翻轉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驚道:“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這是大秦相國李斯的篆筆,不會錯。”李恪的臉色變得有些白了,緊張的喃喃道,“真的是……傳國玉璽!”
二人同時驚聲道:“如果這是真正的傳國玉璽,那現今皇帝陛下用的什麼?”
同時沉默無語,二人惶惶對望,啞口無言。
怔了許久,李恪將玉璽小心翼翼的放進盒中,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說道:“據聞前隋亡後,蕭皇后帶著皇楊孫政道,攜玉璽逃入北方大漠附於突厥。幾年前李靖平滅突厥,蕭皇后攜璽來歸,父皇龍顏大悅。在此之前,父皇因無傳國玉璽,乃刻數方‘受命寶’、‘定命寶’等璽,聊以自|慰。現在,我們無法辯認這塊玉璽之真偽。除非,我們能在這裡找到它是真跡的佐證!”
秦慕白點了點頭,說道:“據說,真正的玉璽曾磕壞了一角,用黃金補飾,剛才我好像看到了這一處。但是,皇帝陛下手中的玉璽我也曾見過的,與我們現在看到的這個幾乎是一模一樣,難辯真假。”
其實秦慕白很想說,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去問蕭皇后不就知道了?——她現在,不就正在李世民的後宮之中嗎?!
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犯忌了,秦慕白沒說。
犯忌的不僅僅是這麼一點小事。玉璽,對我們現在的人來頂多只是一件古董,一個簡單的象徵。在造假氾濫成災的現代,我們對這些根本不會在乎。
可是古人不這麼認為。玉璽,在他們看來就是皇權的象徵。歷代帝王皆以得此璽為符應,奉若奇珍,國之重器。得之則象徵其“受命於天”,失之則表現其“氣數已盡”。凡登大位而無此璽者,則被譏為“白版皇帝”,顯得底氣不足而為世人所輕蔑。就連李世民這樣的明君,都登基好幾年了,也會為沒有得到真正的玉璽而耿耿於懷。
而此刻,玉璽卻陰差陽錯的落在了……李恪手中!
秦慕白可以想像,李恪此時的心情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