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意哪有心思看他是個什麼反應,她只怕皇帝這心思一歪歪,疑心她與沈萬年,便藉機除了他——
若真是如此,她真真死的心都有,再沒辦法昧著良心討皇帝的好。什麼愧疚都是狗屁,他殺了她親哥!
只是這時機,正是皇帝與內閣眾臣撕破臉,火都頂到腦瓜頂兒了,她說出自己真實身份來,只怕火上澆油,皇帝一氣之下弄死她也就罷了,為了自家老哥也算死得其所。可是萬一皇帝的火一發不可收拾,一把火燒了她還不夠,再把沈萬年也加上,她也算是作死作出了新技能新篇章。
——不過,也因為這時機,皇帝與內閣撕逼,也或許無暇多顧,倒給了沈萬年一個喘息的機會。
也給了她獨|立思考的時間,好好想一想要如何將傷害減到最低。
起碼除了她,不要連累了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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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意的封妃聖旨始終沒下,哪怕在後宮行走都是名不正言不順,不過卻也省了她每日去昭陽宮請安的禮儀。
皇帝與禮部尚書撕逼範圍擴大,團結了一批忠心為國,為免皇帝被女色所迷做出令人髮指事來的大臣,共十六名大小官員集體跪在長樂宮,跪請皇帝放還村姑楚青青。
君臣正式掐到了一處。
只是內閣就有兩位,除李季還有個刑部尚書兩個最老的內閣大臣領頭和皇帝站到了對立面。
如果說先前皇帝氣炸了肺,還想著繞道解決問題,免得徹底撕破臉,將來不好收場。
誰知這倆人是越給臉越往鼻子上蹬,把皇帝的臉打的啪啪的。
這不是勸諫,根本就是在挑釁皇權,拿皇帝不當一回事,存了心要藉此事拿捏住皇帝。
可想而知,這一次如果成功,以後他們遇到和皇帝意見不一致,就會採取這種行之有效的辦法逼皇帝就落。
可以說,現在雙方都已經脫離了原本的計劃,咬著牙咬著勁,是君權與臣子之間權責的交鋒。
直到從早上一路跪到中午大太陽正當空,皇帝的耐心已然到了極致,居然就動用了至少三十年沒被皇帝使用過的廷杖。將大臣們全部就地按趴在地,施行杖行。
本來皇帝看著有老弱病殘的,意思意思,杖責十杖讓他們知道知道他的決心也就罷了,誰知道越打越有人叫囂,甚至言語間把皇帝就歸到了昏君,色令智昏那一撥,嚷嚷著要皇帝不是放還了村姑楚青青,而是應該直接一杯毒酒賜死。
讓臣子逼到這份兒上,蕭衍手邊兒的桌案又被一掌劈開兩半。
一路從十杖加到三十杖,有人已經奄奄一息。
正在這時,只聽尖細的唱駕聲遠遠傳來:
“太后娘娘駕到!”(未完待續。。)
174 撫慰
陳槐心裡頓時咯噔一聲,直覺不好,在後邊悄悄瞧了瞧皇帝黑鍋底似的臉,再看看地上一片狼藉,滿滿碎木屑的渣子。
劉太后與皇帝表面上看著還算是平和期,但是長眼睛的也看得出來,不過都是礙著臉面強忍著。
因為劉家囂張,不把皇帝放在眼裡,長年積怨已深也好;皇帝是個白眼狼,忘恩負義也好,各有各說法,總算沒撕破最後一層臉皮。
可是皇帝一向厭惡劉太后什麼都要指手劃腳一番,對一切事物有強烈的控制慾,偏偏劉太后不以為然,仗著一身被先皇寵出來的傲嬌病橫行無忌。
平日隔個三五天皇帝就要去仁壽宮給太后請安,哪天太后突發奇想要見皇帝,也都是叫人過來請到仁壽宮,一向極少主動過來長樂宮。
如今皇帝與眾大臣對掐了一上午,不說宮外流言紛紛,宮裡也簡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聚集了前朝後宮的所有視線,劉太后出現的這個時機,目的性就已經非常明確了。
陳槐忐忑地跟著皇帝亦步亦趨地上前迎劉太后,他還只當皇帝正在氣頭上,連個好臉也不會給劉太后,誰知不過短短几個眨眼的時間,皇帝那媲美黑鍋底的臉已經調成了正常模樣,彬彬有禮,只是略顯疏離。
“皇上,你難道不記得你父皇對你說過什麼?”才在上位坐下,劉太后一臉怒容地道:“你父皇一輩子寬仁,對大臣使終以禮相待,才使得君臣契合。政治清明。你父皇一輩子沒動用過廷杖,也言及那是侮辱人的刑罰。你怎麼居然就完全將你父皇教給你的話完全都忘了呢?”
特麼,劉太后這是來勸和的。還是來火上澆油的?!
陳槐內心是崩潰的,這對假母子本就是面上關係,皇帝還正憋著一肚子火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