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於鄭老夫人來說,這一天,她才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雖然自己最疼的小女兒不在了,但是她留下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不但乖巧伶俐,活得好好地,而且很快就要嫁給大夏皇朝最高的門第,最好的夫婿……
鄭老夫人強忍了十四年的一腔母愛,立刻全數傾倒在盛思顏身上。
她定了定神,從炕上坐起來,對王氏感激一笑:“這麼多年,多虧了您。”
“不用客氣。思顏就是我的親生女兒,沒有她,我當年也活不下去。”王氏感慨說道,和鄭老夫人相視一笑。
兩個都經歷過喪女之痛的女人,都從盛思顏身上得到安慰和救贖。
“我走了,這件事,我要告訴她外祖父知曉。”鄭老夫人歡天喜地道,一幅急不可耐的樣子。
王氏笑著送她離去。
鄭老夫人回到鄭國公府。一直等到夜深人靜了,才悄悄說與鄭老爺子知曉。
“果然是想容的孩子。”鄭老爺子也極為激動,悄悄拭了拭淚。
“她跟神將府訂了親。神將府八百八十八抬聘禮。盛國公府辦起嫁妝來恐怕有些吃力。我想著,將我們當年給想容準備的嫁妝。都送過去。”鄭老夫人悄聲說道,“也是我們做外祖的一點心意。”
鄭老爺子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到了第二天,鄭老夫人和鄭老爺子在內室清點禮單的時候,外間突然有丫鬟回報,說昭王來訪。
昭王現在從名份上看,也是鄭國公府的女婿了。
女婿來岳父、岳母家。是天經地義的。
“快請。”鄭老爺子站起來,“我出去看看。”
鄭老夫人想了想,站起來道:“請他來內院吧,我也想跟他說說話。”
這麼多年來,她本來是暗暗恨著昭王害了她女兒的一生,但是這十幾年來,昭王過得並不比死去的鄭想容好多少,而且他終於排除萬難,迎娶了鄭想容的牌位進門,光這一點。已經讓鄭老夫人慢慢原諒他了。
更何況現在知道了他和想容的孩子還活著,對他的恨意也煙消雲散了。
鄭老爺子點點頭,“那就請進來吧。”
丫鬟將昭王領了進來。
三個人寒暄兩句。就說外間太冷,領著昭王去暖閣說話去了。
那裡比較封閉,而且前後都隔著隔間,丫鬟婆子都在隔了一層隔間的外間伺候,不會有人聽見他們說話。
“我聽說兩位昨日從吳國公府回來,便忍不住想來問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我聽說,那吳家莊突然被山火燒了?鄭大奶奶不是在那裡養病嗎?”昭王斟酌著問道。
鄭老爺子和鄭老夫人對視一眼,都明瞭昭王還是緊緊盯著鄭素馨的動靜。
“我們就是知道吳家莊失火。那邊居然也有紫琉璃,而且跟晚晴軒的紫琉璃同時枯萎。才想起要去問一問的。素馨,這病大概是好不了了。”鄭老夫人嘆息著說道。“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跟想容臨終的時候一模一樣。”
昭王心頭大慟,臉色變了幾變,喉頭一時哽咽,過了許久,才清了清嗓子說道:“吳家莊有紫琉璃?這個東西,不是隻有在晚晴軒才能養活嗎?”
“是啊。盛家大姑娘專門過來跟我說這紫琉璃的事兒,她以前在晚晴軒見過這紫琉璃,後來在吳家莊也見到了。”說完鄭老夫人呵呵笑道,“難怪素馨從來不許我們家的人去吳家莊。就連她女兒吳嬋娟,也從來不提這紫琉璃的事兒,想來是被她孃親囑咐過了。”
鄭老爺子和昭王都默然無語。
暖閣裡靜了一會兒,昭王才抬頭問道:“……盛家大姑娘?是思顏嗎?”
鄭老夫人緩緩點頭,“這姑娘,我越看越喜歡。上次你說……”
上次昭王跟他們說過,覺得盛思顏有可能是想容的孩子,他們還不信。
經過了昨日在盛國公府的確認,他們才完全信了。
昭王看著他們又道:“昨日你們還去了盛國公府……”
鄭老爺子和鄭老夫人對視一眼。
鄭老夫人斟酌著道:“盛大姑娘跟我們有緣,我看著她歡喜,打算給她添妝。想容當年沒用到的嫁妝,如果他們不嫌棄,就都送給她了。”
昭王一聽就明白了。
他有一陣子沒有說話。
鄭老夫人和鄭老爺子又說了什麼話,他統統沒有聽見。
他的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思顏,果然是他和想容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