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背上去吧。”趙副將嘆口氣,探頭往車裡看了看,也看見了那丫鬟的樣子,愣了愣,又問:“這是您的丫鬟?她怎麼了?”
文宜室回過神,咳嗽一聲,哀哀慼戚地道:“她是我的大丫鬟,為了救我,她……”說著就哭了出來。
“真是個忠心護主的好丫鬟。”趙副將誇了一句,又道:“您還是先下來吧。這裡面有屍體呢……”
可如果護主而死,是不會伸出舌頭,連眼珠子都鼓出來的。
這個丫鬟,明顯是被人抱得太緊,被掐死了……
趙副將不動聲色地將文宜室勸出來。
文宜室點點頭,攀著車轅,慢慢爬了出來。
趙副將忙進去將丫鬟滿臉的黑血擦乾淨,將她的舌頭塞回去,然後將她拖出來,塞到車底,被爛泥一塞,大車一壓,頓時看不出剛才那明顯被掐死的樣子了。
文宜室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淌,對趙副將哭哭啼啼道:“趙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麼?她是我的丫鬟,她為了救我而死,您不能這樣對她的屍身……”
趙副將嘆口氣,道:“文大姑娘自然是好心人,但是這車從山上翻滾下來,她整個人都被甩了出來,也是沒法子的事兒。至於她救了姑娘的事,是她的本份,不算是了不得的事。”暗示文宜室。不要再說這丫鬟是“護主”而死,免得橫生波折。
文宜室的哭聲停了一停,才緩緩點頭。
趙副將就放開嗓子,往陡坡上叫人。
山路上的人就聽見趙副將的聲音從坡底傳來。“來人!快把文大姑娘接回去!”
文宜室獲救了!
昌遠侯夫人鬆了一口氣,她忙派了自己的兩個心腹婆子,還有一個大丫鬟往山坡那邊飛快地跑過去。
沒過多久,一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揹著文宜室從坡底爬了上來,旁邊一個婆子,一個丫鬟護著文宜室。
文宜室腦袋上蓋著那丫鬟帶過去的一件披風,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見文宜室狼狽的樣兒。
昌遠侯夫人見了,忙道:“把大姑娘送到我車上!”
那婆子揹著文宜室來到昌遠侯夫人的車前,轉過身。將她放了上去。
等文宜室進了車裡面,昌遠侯夫人才轉頭對周懷軒滿面笑容地道:“多謝周小將軍援手。大恩不言謝,等我們回去,對侯爺和太后娘娘說了,一定重謝!”
周懷軒吐出嘴裡的草棍兒。淡淡地道:“我可沒救。”
昌遠侯夫人一窒,暗罵周懷軒不識好歹,面上還是笑著道:“周小將軍真是謙遜。這人是你們神將府的屬下,屬下都是聽命於將軍的。——當然就是您周小將軍救了我們大姑娘了。”
“哦?屬下都是聽命於將軍的。”周懷軒重複了一句,抬頭看著那騎著馬走回來的趙副將,問他:“你有聽命於我嗎?”
趙副將愣了愣,忙在馬上拱手道:“當然!大公子是神將府的世子。也是威烈將軍,末將是朝廷命官,而是神將府屬官,當然聽命於大公子。”
“好。你自裁吧。”周懷軒淡淡說了一句。
“啊?”趙副將和昌遠侯夫人一起出聲,瞪著周懷軒,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周懷軒皺了皺眉頭。並不解釋,只是看著趙副將。
趙副將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裡發虛,硬著頭皮道:“大公子……請問末將犯了什麼錯?為何要自裁?”
“將軍的命令,哪有你質疑的份兒!”周懷軒的小廝厲聲叱責趙副將。
周懷軒點點頭,對小廝道:“你告訴他!”
小廝得了命令。忙應了聲是,又對趙副將道:“虧你還是副將,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公子說不救,你卻不聽公子的命令,擅自去救人!違抗軍令是什麼下場,你不知道嗎?你是怎麼做上副將的?!難道是拉著女人的裙帶往上爬的嗎?!”
趙副將被罵得滿臉通紅,細細一想,他確實莽撞了,但是救人要緊,沒有那麼多功夫糾結,低了頭道:“末將救人心切,請公子寬容一次……”
周懷軒沒有說話,往自己的馬上抽了一鞭子,先衝了出去。
後面的人趕著馮氏的大車和丫鬟婆子們坐的幾輛馬車,紛紛跟了上去,只留下昌遠侯府的一群女人,還有趙副將一個男人。
“這周懷軒怎麼是這種人?!”昌遠侯夫人見他們走遠了,才忿忿不平地道,“見死不救!真不是個男人!”
文宜室在車裡聽得清清楚楚,才明白周懷軒剛才下令不許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