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是啊,像酒壺,但是並不是酒壺。”王毅興招呼周懷禮坐在他對面,“坐吧。”拎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
“這是碧螺春?”周懷禮見那茶水裡一團團小小的茶葉如同花苞綻放,其味清香甘爽,入口生津,是上好的新茶。
“可能吧。”王毅興不以為然地道,“我只論好不好喝,不管它是什麼茶。”
周懷禮笑了兩聲,陪他喝了一盅茶,便輕聲道:“聖上對昭王妃,到底是什麼想法?總不能一直圈在王府吧?”
昭王妃是王毅興的姐姐。
王毅興朝他翻了個白眼,“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我不急,但是……”周懷禮頓了頓,“沒有這個理兒啊。”
“理?”王毅興嗤笑一聲,“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理?依我說,這個世上,只有權。有了權,就有了理。沒有權,天大的理也沒人理。”
“話不能這麼說。公道自在人心。縱然再有權勢,如果行事不佔理,人也不會心服。——不心服,就會生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周懷禮捻了一塊菊花酥餅吃了,眯著眼睛仔細品味,“這道點心配這碧螺春,真是絕了。”
王毅興沒有抬頭,抿了一口茶,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們神將府最近又鬧彆扭了?”
周懷禮呵呵一笑,他就等著王毅興來問他呢!——看你小樣兒的還能憋多久!
“彆扭?什麼彆扭?我們很好啊,沒有人鬧彆扭。”周懷禮故意說道,眨了眨眼。
“裝,繼續裝。”王毅興冷笑一聲,“你們大房的三姑娘,聽說被送到家廟去了。無緣無故,一個未嫁的姑娘,怎會送到家廟?”
“咦?你居然關心我三堂妹!”周懷禮做出大大驚訝的樣子,“真是難得!實在難得!”
王毅興抬頭,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周懷禮嘻嘻一笑,拍著王毅興的肩膀,道:“好了,我就不賣關子了。這事說來話長,但是也可以簡單說,就是,我大堂嫂有了身孕,這三堂妹不小心撞到別人的槍口上,惹惱了我們的大公子,就被送到家廟反省去了。”頓了頓,又道:“要等大堂嫂生了她才能回來。”
王毅興的眼神漸漸晦暗幽深,臉上的表情像是套了一個面具,好像沒什麼變化,但是後面的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周懷禮仔細打量王毅興的面容,沒有放過他神情的絲毫變動。
但是就算隔著這麼近的距離,他也看不出王毅興的臉色有什麼顯著的變化。
“行啊,毅興,你算是真的走出去了。”周懷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執著於一人呢?是吧?”還朝王毅興擠了擠眼。
王毅興唇角漸漸上翹,目光悠遠,微笑著道:“是啊,何必執著呢?——蔣四姑娘今兒要定親了,你打算送什麼賀禮?”
“什麼?!”周懷禮忡然變色,一把抓住王毅興胸前的衣襟,“什麼時候的事?!你如何知道的?!”
“你管不著。”王毅興握住周懷禮的拳頭,用力將他推開。
周懷禮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從這後園的小亭子離去,往宴客的地方行去。
繞過彎彎曲曲的林間小道,周懷禮陡然看見一個魂牽夢繞的背影蹲在一棵巨大的幽篁竹下,似乎還有輕輕抽泣的聲音。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從竹林裡立即閃出兩個婆子,笑著攔住他的路,“週四公子,您那邊請。”不讓他過去。
那蹲在幽篁竹下的女子回頭,正是蔣四娘。
她怔怔地看了一眼周懷禮,對他點頭示意,然後又回頭對著面前的一個小土包流淚。
周懷禮被兩個婆子攔著,不能過去,只好大聲道:“蔣四姑娘,出來什麼事?”
這樣一叫喚,蔣四娘不好意思不理他,忙抹了抹眼淚站起來,回身揮了揮手。
那兩個婆子對視一眼,默默地低頭推開,回到竹林深處。
周懷禮往前走了一步,問道:“到底是怎麼啦?為何一個人在這裡哭?”想了又想,還是著急地問道:“是因為你要定親了?”
蔣四娘雙頰緋紅,和紅紅的眼簾映在一起,更增麗色。
她抬眸看了周懷禮一眼,道:“什麼定親?週四公子莫要這樣說話。”頓了頓,又道:“是我的小刺蝟灰灰,它……它死了……”說著,又低聲飲泣,回頭看著幽篁竹下的小土包發呆。
周懷禮頓時明白自己被王毅興耍了,但是他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