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顏笑道:“還好,就是早上吐了吐,懷軒擔心有什麼不妥,專門去了一趟我孃家,把我娘請來了。”
桌上的人都聽出來周懷軒對盛思顏的關切之意。
“你這就開始吐了?”馮氏笑著道,“當年我懷著軒兒的時候,他可是個難得的乖孩子,一點都沒有讓我吐!”
“沒讓你吐,生出來才一身的病啊。”周老夫人撇了撇嘴,“不過呢,吐得太多也不好。”周老夫人看向盛思顏,笑眯眯地道:“我懷老大的時候,就是因為吐得太多,才難產,差一點沒命……”
周承宗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訕訕地給周老夫人盛了一碗湯,“娘,您喝湯。”
“放這兒吧。”周老夫人朝自己面前的桌子努了努嘴。
周承宗將湯碗放了下來,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對周懷軒道:“既然你媳婦吐得這樣厲害,那過幾天蔣侯府大宴,你們還去不去?”
周懷軒搖搖頭,“不去。”
盛思顏笑著道:“如果在別人家吐了,也太煞風景了。”
周承宗點點頭,“這樣也好。你們就在家好好待著。”
一頓晚飯無風無浪地過去了,和昨晚的劍拔弩張形成鮮明對比。
盛思顏和周懷軒吃完晚飯回清遠堂的時候,在路上感慨道:“一直這樣和和氣氣該多好……”
周懷軒沒有說話,牽著她的手,慢慢往前走。
他們走得很慢,回到清遠堂的時候,已經到了要歇息的時候了。
周懷軒雖然把自己的東西送了一部分去外院的外書房,他卻一次都沒有去住。
……
很快到了蔣侯府大宴的那一天。
天剛矇矇亮,盛思顏又哼了一聲。
周懷軒如箭一般從迅速床上坐起,一手抱起盛思顏,一手從床邊撈起小銅盂,拿到盛思顏面前,動作熟極而流,似乎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盛思顏閉著眼,又對著那銅盂大吐特吐了一刻鐘的功夫。
吐完後,周懷軒將銅盂蓋上蓋子,放到床頭,順手撈起床邊小桌子上的小木匣子,遞給盛思顏。
盛思顏依然閉著眼睛,從那木匣子裡抓出一粒王氏給她特製的青梅子含在嘴裡,躺下繼續睡。
周懷軒便起身,將銅盂拿到外間,由丫鬟接手過去倒了,他回去浴房洗漱,然後去外院的校場習練弓馬。
等他從外院練了一身汗回來的時候,盛思顏才起身。
這七八天裡,周懷軒已經習慣了早上幫盛思顏拿銅盂,讓她能夠痛痛快快地吐。
王氏和盛思顏兩個人都想了不少法子,但是都不能止住她的晨吐。
盛思顏後來就不麻煩了,反正吐就吐吧。吐完還是很舒服的。
“回來了?”盛思顏坐在床上看著他笑。
可能是孕吐的太厲害,盛思顏圓鼓鼓的小臉瘦了下去,整個人顯得靈秀不少,但是更加弱質纖纖,真擔心一陣風吹來,就要把她吹跑了。
周懷軒坐到床邊摸了摸她的手,“這袍子太薄了。”盛思顏的小手有些涼。
“我心裡燥著呢,跟窩了一團火一樣。”盛思顏笑道,“沒事,手涼點好。”
周懷軒握了握她的手,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出去了。
盛思顏慢慢起身,聽小柳兒嘰嘰喳喳說著外面的事情。
“大少奶奶,今兒是蔣侯府的大宴,咱們府上都去,就咱們不去。”
“你想去?”盛思顏笑著看看她,“我讓大奶奶帶你去見見世面?”
“大少奶奶!”小柳兒跺了跺腳,“您說什麼呢!奴婢才不去!”
盛思顏被她逗得咯咯地笑了一回,才進浴房洗漱去了。
……
蔣侯府的大宴,確實是京城近年來的熱鬧之一,也只比當年神將府大公子娶妻的時候要差一點點。
蔣家的嫡系幾房都從江南遷到了京城,而新登基的皇帝夏昭帝,便是蔣貴妃所出,蔣家在京城的風頭一時無倆。
他們又不比以前的文家和趙家。
蔣家是江南真正的世家大族,傳了數百年,不是文家和趙家這樣才紅火了一兩代的人家能比的。
周懷禮跟著家人來到蔣侯府,被人領到後園去見王毅興,“毅興,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
王毅興笑了笑,道:“我明明是在喝茶,你怎麼說在喝酒?”
“喝茶?”周懷禮探頭看了看,笑道:“你這茶壺還真像酒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