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幹事,你想看裸體美人嗎?我給你畫……
二
上述幾位哲學家的經歷,給了我很深刻的啟示,那就是如果沒有什麼後遺症最好不要去學哲學,因為學哲學的人最後都要發神經,下場都不太好,而且還可能弄斷腿的。
但是與我同室同鋪炕的這位“菸斗哲學家”,處境和結局都要比上面二位好許多,只是在當時,他也是大起大落的,凡是熟知他的人,無不搖頭嘆息,“這傢伙,太狂!”
“菸斗哲學家”是團寫作班子的主要成員,是當時在“兵團戰士報”上能發表大塊理論文章的著名特約撰稿人,也是當時敢給司、政、後那些戴紅領章的首長上理論輔導課,大侃什麼黑格爾,費爾巴哈,讓那些軍人一愣愣的主要教官之一。
但是,在他的身上也印證了那句話,“知識越多越反動”,你“菸斗哲學家”會叫幾個外國人的名字,能講個什麼三大規律、五大定律,但也不能不知道天高地厚呀,有一次,幾口北大荒老酒灌進肚,便不知道北了,竟敢對幾個極崇拜他的連隊業餘理論骨幹口吐狂言說:“毛主席他老人家講,對世界上一切事物都要用一分為二的觀點來看,那麼,老人家對自己,是不是也應該用一分為二的觀點來看呢?
這句驚濤駭語,嚇得當時那幾個哲學愛好弟子的臉都綠了,當然,這件嚴重的政治事件很快被反映到了團政治處主任那去了,但團政治處主任,儘管也是個現役軍人,但卻與“菸斗哲學家”私交相當的好,有兩個原因 ,一是菸斗哲學家的材料在全團號稱為一把,凡是向上報什麼經驗性的材料、可行性調查報告,基本上是菸斗哲學家給包了,而且只要是他一出手,準能在全師拿第一,就是在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也是一名叫得響的筆桿子,政治處主任只要有了他,就順心,就滋潤,就眉頭舒展。師裡幾次要調李公子,都被他暗地裡花言巧語的給擋住了,全機關人都知道,這“菸斗哲學家”就是政治處主任最得力的干將。二是政治處主任和李公子的老祖宗那代都是山東梁山人,這梁山人講義氣、認老鄉是血脈相傳的,兩個人時常在辦公室裡喝著茶水,在宿舍裡喝著北大荒酒,經常是興致大發的來個所謂的理論探討,而更多的時候是話題聊著聊著就到了家鄉水泊梁山裡,這時那一百單八將在倆人眼裡全活了過來,當時政治氣候上正是大討論水滸的年代,而他倆在對水滸裡的人物評價上,看法是基本吻合的,當時團機關稍為細心的人就會發現,無論是在輔導講課或是在閒侃,這兩人有一點非常一致,那就是不承認宋江是投降派,一說到這裡,他們不是巧妙的繞過去,就是閉口無言,因為在他們思維中,宋江這樣的一個大義的人怎麼會是投降派呢?
正是這種原因吧,反正,這小報告被政治處主任給壓下了,但後來不知道是誰把這事捅到團長那去了,團長是掐半個眼珠子看不上這“菸斗哲學家”,原因也只有一個,見到舞文弄墨的心裡就膩歪,而“菸斗哲學家”的做派更是讓他看不上,尤其是給團黨委成員理論學習輔導時,簡直狂的,就像是個幼兒園裡對待孩子的阿姨,於是團長專門找了政治部主任,讓他好好查查,但政治處主任卻說:我查過了,這個大煙鬥說,毛主席說了,對任何事物都要一分為二,而我們說,對毛主席他老人家則堅決不能一分為二。
“真是那樣說的嗎”?團長正了正軍帽,摸了摸領章:“咱們可是軍人”。
政治處主任白了白眼睛沒有吱聲,這事算是暫時壓下了,但沒有多久,政治處主任和菸斗哲學家又在一起探討“水滸”裡面的宋江到底是不是投降派時,兩人這一次忽然來了一個靈感,因為想躲過宋江是個投降派這個問題,實在是給兩人出了好大的一個難題,要想每次都繞過去真不容易,於是想出個好的見解,而且是有理有據,宋江應該是個投降派,因為這個老兒給一百單八將帶來了恥辱,但這老兒,根本不是梁山人,而是鄆城人,而鄆城離梁山還有一百多里地呢,這個發現,兩人驚喜不已,為什麼這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題卻給忽視了呢,以後可以輕裝上陣了,猛批宋江這個老兒,為此,兩人拿出北大荒來,舉杯相慶,而當酒吃到口滑時,腮紅耳熱的政治處主任把不住口,就把那天團長找他要查“菸斗哲學家”的事透了出來,“菸斗哲學家”一聽,不禁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決計報復,因此捅出下一個“禍”來。
那是麥子飄香,即要開鐮的一個傍晚,團長突然失蹤,發現團長失蹤的起因是師司令部來的一個電話,讓團長參加一個緊急的電話會議,話務班一號話務員便把電話打到團長的辦公室及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