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對此,我也深信不疑了。
就這樣,老爸死被免除了,但卻被部隊除名,被押送回到了祖國,老爸是從來不落一滴淚的真男子,可是在那被押送回家的路上,他的眼淚就沒有停止過,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一天離開他的部隊,更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情形離開他的部隊,老爸又回到了魯西南黃河邊上的一個村莊裡,而且就在回到家後的第七天,便和我媽閃電般的結了婚。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四
老爸離開部隊了,但是他心裡始終沒有放下他的部隊,那幾年他總是和他的老戰友,也就是現在我的連長張魯通訊,瞭解老部隊的情況,五五年,老爸的部隊集體轉業來到北大荒,放下槍桿拿起鋤,向地球開戰,開荒種地了,當時老爸聽到這個訊息後,很長一段時間變得神不守舍,五八年六月的一天,張大友忽然到我家來了,他是探親回來的,他家與我家是鄰縣,那天,老爸和張大叔喝的天翻地覆,張大叔一個勁的講他們現在開了多少田,你不知道呀,那裡的地有多肥,有多黑,當地人形容那地肥的,插根筷子也發芽……你還不知道,那地方蚊子,小咬,大瞎蠓有多厲害,咬到身上就是一個大紅疙瘩,那瞎蠓多的,吃飯的功夫就能用筷子夾住一大碗呀,你還不知道,那裡的野雞兔子狍子有多多,咱家這山溝裡的兔子和那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還有那大黑熊、成群的狼,狐狸,簡直是比養的還要多呀,你不知道呀,那裡大的無邊無沿,天天開荒,人歇車不停,哎,就是人手緊,一人當三人用呀……
老爸只是悶頭喝酒,臉色越喝越白,那天當張叔踉踉蹌蹌走後,他便一頭蒙在被子裡昏昏睡去。
一個月後,老爸突然向媽媽宣佈,去北大荒。
我們一家人乘車坐船幾天幾夜的顛簸來到了北大荒,當時路上有許多的人在湧向北大荒,尤其是山東流民更多。在黑龍江邊的一個生產隊裡,我們見到了張叔,他當時在隊裡當農工班的一個班長,一個從上甘嶺戰場上當指導員的戰鬥英雄,在此只當個班長,這在當時一點也不奇怪,大尉當馬車老闆的還有呢,
多年後的今天,很多知青回北大荒第二故鄉探親,在座談會上,不止一個知青發自肺腑的說:我們這代人,確實覺的夠倒黴的,正如社會上給我們總結的那樣,出生就捱餓,上學就罷課、畢業沒工作、生孩子還只能要一個,但是我們對誰說冤卻不能對這些老北大荒說冤,對誰發牢騷卻不能對老北大荒發牢騷,因為他們資格比我們要老得多,貢獻比我們要大得多,他們是獻了青春獻終身,獻了終身獻子孫啊……他們才是最該受到人們尊重,最應該得到的人。
這話說的實在,老一代的北大荒人,那可是開國功臣呀,就說我們這裡的一個農場吧,他們就是一千二百名參加過“上甘嶺”戰役的十五軍復轉官兵們開發建立的。在這裡
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軍官,這裡有在朝鮮前線,曾指揮邱少雲連攻佔“391”高地的營參謀長吳品慶,有原十五軍軍部作戰參謀王惠侗,他們從戰場上下來,便來到北大荒,在這裡,他們在生產隊開車、餵馬、做飯、當農工,然而他們卻不計較這些,他們用自己的雙手與頑強的北大荒精神,把這裡建成了祖國大糧倉,塞北的小江南。
當年懷著對志願軍戰士有著一種特殊感情的老作家魏巍在訪問朝鮮戰場時,曾寫下了感動幾代人的著名報告文學,“誰是最可愛的人”,而若干年後,他又追尋英雄的足跡來到了這個農場,當他看到十五軍復轉官兵在北大荒創下的驚天偉業後,又飽含深情地寫下了“三江風光好,不忘開天人’’的詩句。
知青作家梁曉聲曾寫了一篇小說——這裡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這本書我看一遍就有一遍的感慨,而感慨最多的就是這片土地之所以神奇,就因為主宰這片土地的人神奇。我說這些你別不以為然,今天,當你路過田間地頭或草原小路,與那肩上扛著鋤頭的老農及手裡握著鞭兒的牧羊者擦肩而過時,你會看到那一張張樸素的不能再樸素的面容,他們看上去是那樣的平平常常,那樣的普普通通,但你可千萬別走眼,也許他就是個英雄呢。
二○○二年夏,一個從這裡走出的知青,後來成為全國有名的一個演藝界的明星、被號稱為中年婦女“殺手”的北京青年,回到了第二故鄉,他在農場參觀訪問期間,還特意去當年的農業連隊看望了當年他的放馬師傅,那天我是全程跟蹤採訪,在明星看望師傅的過程中,我從這位明星眼神和言談舉止中,看出了他對師傅是格外的尊重,臨別時,他和師傅師母在那間破舊的土坯屋前合影,他的師傅和師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