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是高幹千金,她父親是重慶市紀委的一位副書記,而高陽出身貧寒,父親是普通工人,母親是郊區菜農。他們的家庭、地位有著天壤之別。
林燕淡淡地笑了笑:“我估計也差不多,你這人膽小,就是遇上好女孩也沒膽量追求。”頓了頓,她又問:“當時追求辛月的人多不多?”
“很多。”高陽如實說。
“那追求你的呢?”林燕感興趣地問。
“也有兩三個吧。”高陽被動地回答。事實上追求他的女生很多,他怕說多了林燕會認為他花心。
他們親切地聊著,像一對姐弟,像一對朋友,也像一對情侶。時光悄然從酒杯中流逝,不知不覺中夜已深了,兩人喝光了一瓶酒,吃完了幾碟小點心。買單時,林燕以她可以報賬為由爭著付了錢,高陽清楚地看到收銀員開給她的發票上寫著金額2860元。
他心裡大吃了一驚,自己辛辛苦苦寫一部中篇小說掙來的錢居然還不夠進一次酒吧。離開酒吧時,他問林燕:“怎麼花了那麼多錢?我們也沒吃什麼呀?”
林燕從包裡掏出車鑰匙開了車門,鑽進駕駛位,笑著回答:“你真是個可愛的小傻瓜,你要吃什麼?去小餐館吃一大桌酒菜也花不了幾百元。進酒吧就不同了,我們剛才喝的還只不過是中檔以上的酒,如果喝一瓶路易十三,得花18000多元。那還不把你嚇死?”
高陽不好意思地說:“說是我請客,結果買單的卻是你。”
“這有什麼,我可以報賬嘛。”
高陽不相信林燕真會拿今晚的消費去公司報賬。林燕不是那種人,她只不過是找個藉口不讓他花錢而已,她知道他找錢不容易。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人。
林燕開車將高陽送到飛天廣告公司門外,和他約好星期天去海濱游泳。高陽本想拒絕,但碰到她那熱切的眼神,又喪失了拒絕的勇氣。
三天後就到了週末。林燕開車來接高陽去海濱度假區遊玩,在那裡他們打網球、游泳,玩得特別開心。高陽為林燕投注於他的含情脈脈的目光感到怯憂,又為她身著泳裝曲線畢露的美麗胴體感到驚慕和痴迷。
他隱約覺得自己喜歡甚至是愛上了林燕。
半個月後,林燕在她的公寓樓舉辦了她二十六歲的生日舞會。那晚,原本就天生麗質的林燕刻意修飾打扮了一番,顯得更是氣質超凡、光彩照人。那晚,高陽應邀參加了她的生日晚會。
那晚,前去為林燕祝賀的貴賓有不少,都是些富得流油的商界大亨和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社會名流。只有高陽是個窩窩囊囊既沒錢財又沒地位的小人物。在嘈嘈切切、觥籌交錯中,他感到無所適從。
那晚,許多風流男士上前邀請林燕共舞。出於禮貌和必要的應酬,林燕先陪華藝集團董事長於通和幾個重要人物跳了舞,最後她走到高陽身邊主動邀請他和她跳舞。
在優美的音樂聲中,高陽挽著儀態萬方的林燕翩翩起舞。林燕的身份、地位、錢財、容貌以及各方面的條件和素質都是高陽自覺不敢攀比、不敢奢望的。和她共舞,他深深地感到一種壓力,這種壓力來自別人的目光,也來自他自己內心的某個陰暗面。
高陽的心情非常壓抑和忐忑,但林燕的整個身心卻沉浸在幸福和快樂之中,對他的情緒毫無覺察。
這時候的高陽還是一張純潔的白紙。他的心靈還是一根沒有演奏過的琴絃,雖然許許多多的人和事拂動過他的情思,引起過他的共鳴,但是他從來沒有為哪個女人演奏過自己的真情,包括對他的初戀女友辛月。
可是面對林燕的絕色美麗,他的心絃不由自主地震顫了,與她如此幾乎是零距離地貼近、對視和共舞,他深深地感到一種誘惑和痴迷。
林燕的美貌、氣質和她那種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來的既快樂天真又有些許飽經風霜的笑容,令他從裡到外不可抗拒地愛上了她。
林燕微笑著,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她那美麗的雙眸彷彿秋天的湖水,是那麼的清澈和深邃,使高陽年輕的心慵懶而幸福地沉溺其中。
他們就這麼摟抱著貼面而舞。高陽感覺他與林燕之間僅隔著一層很薄的,似乎薄得透明的紡織品,除了這一層間隔,便什麼距離也沒有了。
林燕注視著高陽,那充滿深情的目光就像一雙溫柔的手,多情地撫遍了他的全身,令他在感到甜蜜、溫馨的同時又感到一陣陣顫慄。
“你在想什麼?”林燕見高陽神色有些恍惚,便溫柔地問,那聲音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高陽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