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的?”
“我們辦離婚手續。”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先填個申請表吧,順便把協議書附在後面。”
中年婦女遞了一張申請表給兩人,那紙擺在張渝和宋春玲中間,兩人誰也不願去接。大約僵持了兩分鐘,宋春玲才說道:“還是你來填吧,你的字寫得好些。”張渝就把表拿來匆匆填了,又附上自己擬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中年婦女,一式三份。中年婦女自始至終都沒看他們一眼,把協議書拿在手裡粗略瀏覽了一下,說道:“交錢吧。”
“多少?”宋春玲問了一句。
“九元。”中年婦女似乎不願多說一個字,惜字如金。
張渝交了九元錢的手續費。中年婦女在離婚證上填上了張渝、宋春玲的名字,分別貼上各自一寸的相片,一人一本,遞給他們。
“拿去。”
“這樣就完了?”
“走吧,民政局離婚就是這樣的。”張渝勸道。
宋春玲以為民政局的人還要問一些什麼的,就像是張渝他們在法庭上審理案件一樣。她和張渝辦理結婚手續時的情景,幾乎已經記不得了,但那時的手續似乎都沒有這樣簡單。她看看離婚證上自己的名字,猶不相信自己現在是已經離了婚的女人。她懷疑的看著手裡拿著的綠色的離婚證,心裡不知道是解脫還是後悔。
張渝畢竟見多識廣,知道民政局這是執行修改後的婚姻法,辦理手續較之以前是簡單快捷多了。他勸著宋春玲離開了民政局。
離婚協議書是張渝親自擬訂的,內容很簡單:一、兩人因性格不合自願離婚;二、婚生女張吟秋由張渝撫養(因孩子太小,暫由宋春玲撫養,張渝每月給孩子生活費300元,學雜費由張渝負擔,特注:協議書中無此內容);三、張渝在單位購買的優惠房及雙方其他財產歸宋春玲所有。
第二個星期天。
張渝在法院附近找到一處租賃屋,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衣物和全部書籍就搬出去了。東西搬到樓下時,正碰上吳老太上街買菜回來,她拉著張渝的手依依不捨。
“小張你們兩個真的散了,這就要搬走?”
張渝唯有苦笑著回答她。
“是的,我這就要搬走了,您老保重啊。”
老太太還要拉著張渝說些悄悄話,擔行禮的棒棒卻不耐煩了,催著張渝快走。張渝臨走時注意到老太的眼角微微有些溼潤,才知道這老太是真動了感情,捨不得他走啊!張渝回想起在這裡生活的平淡日子,老太太不想他走的理由很簡單,他無非在平時偶爾幫助過他們,像提提菜,扛袋米什麼的,沒想到這些不值一提的行為卻讓他們感動著。
走到很遠了,張渝自己也感動起來。他懷疑起自己原先的想法,走之前心裡仇恨這裡的一切事物,他原以為自己會很孤獨、悲哀的離開這個傷心之地;現在,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起自己居住過的房屋和居住這裡的人們,他的心裡突然間產生了眷戀之情。
張渝到了租賃屋,收拾雜物時,突然又記起一事,他忘了帶走那盆蘭草了。他只得打電話給宋春玲,拜託她好生照看它,別忘了定期給它澆澆水,不要讓它在日光下暴曬——宋春玲聽他在電話裡羅嗦,心下厭煩,不待他說完先把電話掛了。
張渝懵了一會,心裡好一陣難過。
女律師王春豔
走出圍城的張渝,心情並沒有輕鬆起來,相反,他對今後的人生道路充滿了困惑。這年的春天,中州市的雨水卻沒有去年的多。
星期一早晨。
張渝早早來到辦公室,他照往常打掃辦公室的衛生,一切收拾停當,其他同事還沒來。張渝就泡了杯熱茶坐下來看案卷;正看得入神,老庭長全乾德進來了,張渝連忙起身讓座。
“小張啊,這裡分給你幾件才立的案子。”全乾德鄭重其事地交給張渝幾件案件,並且叮囑了其中的一件。
“這件中州市捷達摩配有限公司的合同糾紛,我交給你來辦。你要認真審理這案件,在審結前向我彙報一下。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張渝不知全乾德交辦這件案件的用意,還是先答應了下來。
全乾德臨走時還有意閃爍其辭說:“我老了,我這位置遲早是你——們年輕人的,張渝你也要努力爭取哦。”
張渝只好裝得虛懷若谷的樣子說,“庭長說啥啊,你還年輕得很吶,我們還得多多向你學習呢。”全乾德就摸摸下巴滿意地笑笑走了。
張渝心裡想著這太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