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我一直喜歡苗條清秀型別的女孩。幾個女友,都是近乎一種型別。即使是網上這種一夜情,我也喜歡尋找這樣相貌的女孩。
想起剛才我們做愛時,我們默默地在漆黑的房間之中好像沒有任何語言交流。她不許我開大燈,我幾乎記不住她的確實相貌。我只是記得,她身上有我喜歡的類似歐洲香水的濃甜味道,記得我們身上那層甜蜜汗水的粘粘感覺……對了,還有她最後高潮時候類似嗚咽的嘆息聲音。
只在開車間隙中這麼飛快地一瞥,她的樣子便深刻地在我視網膜上留存了下來。
如果我還是二十五歲左右的話,如果沒有經歷過讓我無法忘記的愛情的話,說不定,我會愛上她的。
“對了,你姓什麼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她。
“文,文琴美。”
“我姓魏,魏延。”
汽車停在一個巨大的十字路口。
在等待紅燈的間歇,我和她的目光對視了一下。
在黃昏的光線下,她別緻的臉呈現出一種神秘的令人心醉神迷的美麗。特別是她的目光,有一種我熟悉的東西,我說不出來那是什麼,只是覺得,那是讓人在短時間裡會沉迷,甚至會墮落的一種精神性的東西。
“我的同事說網上的女孩好多是恐龍,沒想到你這麼漂亮。”我半開玩笑地說。
其實,我並不想那種似是而非的能深深讓人迷醉的東西進入我的腦海和生活。我內心之中恐懼的某種沉迷感覺,忽然湧上來。
“算你我運氣都不錯吧。”女孩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
“我約會前給你手機號碼,是那種131開頭的隨便買來的臨時號碼,你要我的固定手機號碼嗎?”看見她解開安全帶要下車,我忽然生出一種戀戀不捨的感覺。
“……我下週就要結婚了,不想旁生枝節出什麼事情。”她猶豫了片刻,看了我一眼說。
這真是一個很讓我有些惘惑的女孩。
我一個人,在南方城市六月的傍晚開車在街道上胡亂轉悠,心裡面很奇怪地想念起她來——她剛剛離開我,我應該把她像剛剛喝過的一瓶冰凍汽水一樣,嘆息後忘掉才對啊。
和一般一夜情的女孩不同,她事前很大方很認真地說她要去洗澡(她說的是“洗澡”,而不是在南方常常說的“沖涼”兩個字)。我好像等了她許久,有二十多分鐘的樣子。當時的感覺,好像是在等待某種深切溫情期望已久的事情發生。
她“洗澡”之後,我也不得不去“洗澡”,其實我往往是在事後“沖涼”的——本來倉促的一夜激情,一般是不需要鋪墊和相互絞盡腦汁來取悅對方的。
我記得,她搭放在毛巾架上的毛巾疊得異常整齊,似乎我一輩子都沒有這樣放過毛巾。我總是胡亂地把毛巾搭放在不鏽鋼的橫樑上面。浴巾的寬度,總是大於巾架。平時,大多數人使用毛巾,大概都不會想到要把浴巾摺疊一下再搭放在上面。
1。南方的快餐之愛(2)
黃色的浴巾,摺疊了十公分左右,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架子上面,看似平淡無奇,但能讓人回味良久。
這個女孩的某些細節行為,仔細思之,能讓人產生思索和迷惑。
當我事後沖涼回到臥室,床罩整整齊齊鋪疊好,下面的枕頭肯定也細心地被安置擺放。那張剛剛承受激情的大床,看上去好像從來沒有人在上面翻滾和糾纏過……
2。南方愛情的初始(1)
總算能在夜半時分平靜地醒來了。不必再因明日早晨上班見到那一張張不懷好意的、熟膩的笑臉而焦慮;也不必因為身邊女孩均勻的呼吸而小心翼翼——別人的熟睡會使我更加清醒,又怕輾轉反側會打攪她們的清夢,這更令我漫漫長夜因長久的固定姿勢而成為一種煎熬;也不再刻骨銘心地思念誰,理智之年,已因時光的流逝而沉澱下來,再不是對某個異性或某些異性的新奇嚮往或者等候的年紀了;不必再處心積慮地為巴結某位上司刻意去潤飾某篇文章的草稿而使自己胃酸分泌失調。在一個死水微瀾的、長年沒有任何人事變動的公司內部,不必再抱任何向上爬的野心,大家對彼此臉上每絲皺紋都一清二楚,蟄伏不動才是上佳的保全之策。在辦公室這個殘忍的城市林莽,誰生存到最後誰才是最後最好的survivor;甚至不必再為明天上班出行而擔心,更不必心煩明天的計程車佬是個精心計較的湖北佬或者是滿身濁氣的東北漢子——車庫已經有了一輛自己的車,雖然時間不長,它已經成為我的下半身(當然只是下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