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或許可以試試破局。”虞絨絨輕聲道:“大師兄可以先拖住他一會兒嗎?”
傅時畫頓了頓。
虞絨絨也有點緊張,她確實看過許多棋局,左手和右手也下過無數局棋,但這樣的情況下,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
她話一出口,就有一點後悔,正要再開口說算了,卻聽傅時畫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啊。”他語調很是輕鬆愉悅,虞絨絨甚至能在他說話的時候,想象到他兜帽下的臉上勾起的笑容:“那就交給你了,小虞師妹。”
虞絨絨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腦中開始急轉。
棋,棋盤,棋道。
火焰,棋盤交錯的線,浮現了一瞬的黑白棋子,他們走過的路,遍地屍體。
十九條縱橫的線,交錯成三百六十一個點,火焰燃燒的地方是落子,還沒有徹底燃燒的屍身是棋子,她也是棋子。
所有這一切在她的腦中一幀一幀重新浮現,交錯,重疊,再定格。
最後交織出了一張完整的棋局一隅。
二狗聽完了全程,忍不住用翅膀拍打傅時畫:“傅狗,你逞強也要有個限度,你喵的動都動不了,怎麼拖住他啊!”
傅時畫輕快道:“倒是很簡單。”
下一刻,陳四眼睜睜看著上一秒還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挺拔少年,突然一揚手,將黑色兜帽翻落開來,露出了意氣飛揚眉目如畫的一張臉。
陳四:!!!
陳四看著面前的人,瞳孔劇震,臉色驟白,顫抖片刻,終於難以置信地罵道:“你他媽還說你不是傅時畫!你早說我也不可能招惹你!”
“我確實不是啊,你有證據說我是嗎?”傅時畫表情散漫。
陳四咬牙道:“你拿著傅時畫的劍,長著傅時畫的臉,就連這身黑披風也是你們御素閣的清道夫才會穿的吧!活該我瞎了眼,竟然沒認出來!”
“都說了劍是假的,人臉也是捏的障眼法,黑披風是從別人身上扒的,你怎麼就是不信呢?”傅時畫嘆了口氣,神態無辜地攤開了手:“陳兄啊,你可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不是傅時畫啊,不然我把這張傅時畫的描皮送給你,你放我一條生路?”
陳四:……???
傅時畫口若懸河地開始描述有了這張皮,自己的人生變得多麼簡單容易,整個入仙域簡直可以橫著走,畢竟這個世界上哪有人敢質疑這位大師兄的身份呢,他說得跌宕起伏,妙趣橫生,陳四睜大了眼,一時之間竟然也聽得津津有味。
一側的熱鬧與虞絨絨沉默的背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哦,是這張棋譜啊。”她終於鉤織出了棋局的完整模樣,在心底自言自語道:“《醉山殘局》第二局……不,是第四局。”
“三連星,刀把五,並。”
“鎮頭,大飛,仙鶴大伸腿,掛角,鎮。”
“拐打,中腹出頭,立。”
……
傅時畫聽到她有些細碎的心聲不斷響起,語速越來越快,像是在不斷地雙面推算落棋。
一開始他還有些似懂非懂,到了後來,他已經完全聽不懂了。
二狗小聲在心底問道:“老傅,她、她在說什麼?是念一些我們不懂的咒語嗎?”
傅時畫沉吟兩秒:“……如果有這種咒語,我可能會先試試看能不能把你變成豬。”
二狗大驚失色:“你怎麼竟然還有這種危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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