湧了上來,陳四的聲音變得有些遙遠,好似來自另一個世界。
陳四輕柔卻陰狠的聲音還在繼續:“棋盤之上,眾生皆是棋子。二位當然可以掙扎試試,但掙扎只會讓變得痛苦更多。”
雙色的棋盤再次在兩人腳下蔓延開來,火彷彿只是黑白上的點綴,此時此刻,白子已經對他們形成了圍剿之勢,黑子頹勢顯而易見,好似再如何掙扎,也難以破局。
原來傅時畫在進入棄世域後所說的陣,竟然是這樣的棋陣。
既已入陣,落子無悔,符陣之力鋪天蓋地而來,齊齊壓了下來。
陳四也承受著這樣的陣力,臉色微白,但他卻向著一側走了半步,再微微一笑:“而所謂落子無悔,便是你們已經站在那裡超過半柱香的時間,已成定局,不能再動了。”
傅時畫果真沒有動。
然而下一刻,陳四眼睜睜看著身高略矮的那個黑色身影捂著嘴,向著某個方向踉踉蹌蹌跑去,再背對著他們發出了一聲嘔吐。
陳四:“……??”
虞絨絨也不想的。
但不得不說,過來人的經驗,在有的時候,確實讓人信服。
又或者說,其實不怪她的。
要怪都怪傅時畫讓她吃的太多了,讓人很難在這種場合裡把持住。
陳四臉色越來越差。
他其實一直都是一個很有自信的人,否則也不會永遠一襲白衣,秋日握扇。
但當這樣自信到自負的人的信心,被一聲聲的“嘔”中土崩瓦解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過分荒唐。
他確定自己數半柱香的計算沒有出錯,也確定此處落子無悔的規定絕無問題,否則他也不可能利用規則將自己同行的所有人都殺死,再拿到了手中這樣魔祟物。
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說好了入棋盤落子後就不能動呢?!
為什麼她可以!
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虞絨絨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慶幸自己的收集癖。
她平時就喜歡什麼都扔進乾坤袋裡,所以讓她得以在這種過於尷尬的時候,還有玫瑰水可以漱口,再擦乾淨嘴,甚至拿出香膏去了去味。
看著挺精緻,其實怪卑微的。
畢竟別的人掐個法訣就乾淨了,她還得攬鏡自照,塗塗抹抹。
很是歇了一會兒,她才緩緩回過神來。
然後發現,空氣好似有些過分的安靜。
陳四將她過於不慌不忙的動作盡收眼底,心中緩緩地浮現了一種可能性。
陣法當然可以困住很多人。
但其中並不包括,修為比陣法所能承受的上限還要更高的那部分。
方才與他一起進入這裡的人裡,修為最高的有築基上境。
但據說隱瞞了修為的那個錢老四已經合道了。
而能夠形成棄世域、能夠佈下這樣精妙陣法的魔族,至少也有金丹境。
如果……如果連這樣都困不住她的話。
陳四瞳孔微縮,心道難道還有元嬰甚至化神的大能突然到了這種荒郊野外的小棄世域來?!
這、這就是大能嗎?
難怪連吐的聲音都讓他道心不穩,難怪起身的樣子都這麼好整以暇!
慌亂和後悔浮現在了陳四臉上,雖然他很快就告誡自己這應該不可能,但這一隅的神態還是被傅時畫抓住了。
他輕輕搓了搓手指。
如果有劍,十個八個這樣的破陣他也自一劍破之,然而現在……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側剛剛吐完穩住的少女背影上。
劍修的生活實在是有些不易,連劍都跟著別人跑了,實在令人唏噓。
“先別轉過來。”兩人指間的靈虛引路還在,傅時畫手裡雖然沒有了劍,但聲音依然可以傳到她腦中:“之前歸不去的第三式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虞絨絨道。
“ 很好,虞師妹,你仔細聽我講。首先你要鎮定,雖然咱們才剛剛煉氣,但也正因此而因禍得福,明明你是因此而沒有被這棋道陣法鎖定,行動自如。但顯然陳四以為你是一方大能。”傅時畫緩聲道:“既然他誤解了,而我也確實被這動不了,二狗因為禁空也不能飛出去,不過以你剛才歸不去第三式的劍意,完全可以……”
“等一下。”虞絨絨卻突然打斷了他:“你剛才說,棋道?”
“嗯?”傅時畫微微挑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