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問吧,”富凱說。
阿拉密斯動了一下打算開口跟這個穿號衣的僕人說話,但是又停了下來。
“不,”他說,“他會看出我們過分重視他的回答,還是由您來問,我去裝著寫東西。”
阿拉密斯真的坐到一張桌子邊,背轉過來朝著這個僕人,但是可以從對面的一面鏡子裡看到他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道眼光。
“到這邊來,託比,”富凱說。
僕人相當堅定地走近一步。
“我交給你辦的事是怎麼辦的?”富凱問他。
“跟平常一樣,老爺,”他回答。
“嗯,你說說看。”
“我趁德·拉瓦利埃爾小姐去望彌撒的時候進入她的住處,把信放在她的梳妝檯上。您不是這樣關照我的嗎?”
“對,就這些嗎?”
“就這些,再沒有了,老爺。”
“沒有人在場?”
“沒有人。”
“後來你照我對你說的那樣躲起來了?”
“是的。”
“她回來了嗎?”
“十分鐘以後。”
“不會有人把信拿走?”
“不會,因為沒有人進來過。”
“沒有人從外面進來,可是從裡面呢?”
“從我藏著的地方,我可以一直看到屋子儘裡面。”
“聽好,”富凱注視著這個僕人,說,“如果這封信送錯了地方.你趕快向我承認,因為萬一犯了這種錯誤,你可要掉腦袋的。”
託比打了個哆嗦,但是立刻恢復鎮靜。
“老爺,”他說,“我把信放在我說過的地方,我只要求給我半個鐘頭的時間來向您證明信在德·拉瓦利埃爾小姐手裡,或者把原信給您取回來。”
阿拉密斯好奇地觀察這個僕人。
富凱輕易地就相信了;這個人忠心耿耿,在手下當差已經有二十年了。
“好,”他說,“去吧;不過要把你說的證據給我帶來。”
僕人出去了。
“好吧,您怎麼想?”富凱問阿拉多斯。
“我想您應該透過別的途徑弄清楚真實情況。我想這封信不是送到拉瓦利埃爾那兒,就是沒有送到。在送到的情況下,就得讓拉瓦利埃爾把它還給您,或者使您滿意,當面把它燒掉。在沒有送到的情況下,哪怕是花一百萬的代價,我們也得把信收回來。您同意我的意見嗎?”
“同意,不過,我親愛的主教,我覺得您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
“糊塗,您多麼糊塗啊,”阿拉密斯低聲說。
“拉瓦利埃爾,我們把她看成了第一流的政治家,其實她只不過是一個賣弄風情的女人,她希望我將來向她獻殷勤,因為我已經向她獻過了,現在她既然已經得到國王愛情的保證,她希望用這封信把我控制住。這也是很自然的事。”
阿拉密斯搖搖頭。
“您不同意我的意見嗎?”富凱說。
“她不是一個賣弄風情的女人。”
“請您聽我說……”
“啊!我懂得賣弄風情的女人,”阿拉密斯說。
“我的朋友!我的朋友!”
“我進行研究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您是想這麼說吧。啊!女人是不會變的。”
“對,但是男人是會變的,您今天就遠比以前多疑。”
接著他笑了起來,說:
“瞧,如果拉瓦利埃爾願意把三分之一的愛情給我,把三分之二的愛情給國王,您覺著這種情況可以接受嗎?”
阿拉密斯不耐煩地站起來。
“拉瓦利埃爾,”他說,“她過去只愛國王,將來也只愛國王。”
“說說看,”富凱說,“如果是您將怎麼辦?”
“您最好還是問,如果是我剛才會怎麼辦?”
“好吧,如果是您剛才會怎麼辦?”
“首先,我不讓這個人出去。”
“託比?”
“是的,託比,他是個叛徒!”
“這一點我可以肯定!他不把真實情況說出來,我就不放他出去。”
“還來得及。,
“怎麼?”
“把他叫回來,由您來問。”
“就這麼辦!”
“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他跟著我已經有二十年,從來沒有出過一點差錯。可是,”富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