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友誼,先生?您把您的友誼獻給我?可是,說真的,這對我是無上的榮幸,您待我太好啦。”
“小姐,”富凱回答,“我知道主人的友誼也許比僕人的友誼顯得更光彩,更令人嚮往,但是我向您保證,這後面一種友誼將是同樣的忠誠,同樣的可靠,而且絕對沒有一點私心。”
拉瓦利埃爾鞠了一個躬。在總監的嗓音裡確實充滿了信心和真誠。
因此她朝他伸出手去。
“我相信您,”她說。
富凱連忙抓住年輕姑娘伸出的手。
“這麼說,”他補充說,“把那封不幸的信還給我,念也不會認為有任何困難,對不對?”
“什麼信?”拉瓦利埃爾問。
富凱又一次用他那雙銳利無比的眼睛察看她。
同樣天真的相貌,同樣老實的表情。
“好啦,小姐,”他說,“在這個否認以後,我不得不承認,您用的辦法是世界上最體貼人的辦法,而且如果我物件您這樣寬厚的女人會有什麼懷疑的話,那我自己就木是一個正人君子。”
“說真的,富凱先生,”拉瓦利埃爾回答,“我感到萬分抱歉,不得不再對您說一遍,您的話我壓根兒就一點不懂”
“可是,以您的名譽擔保,您真的沒有收到我的任何信件嗎,小姐?”
“以名譽擔保,沒有收到,”拉瓦利埃爾堅決地說。
“很好,對我這就夠了,小姐,請允許我再一次向您提出我的忠誠和敬重的保證。”
接著他鞠完躬就出來找在他家裡等他的阿拉密斯,讓拉瓦利埃爾自己去猜測財政總監是不是瘋了。
“怎麼樣,”等富凱等得已經不耐煩的阿拉密斯問道,“您對這個得寵的女人感到滿意嗎?”
“非常滿意,”富凱回答,“這是個非常聰明、非常厚道的女人。”
“她沒有生氣?”
“一點也沒有她甚至看上去好象聽不懂。”
“不懂什麼?”
“不懂我給她寫過信。”
“她懂得您的意思以後一定把信還給您了,我猜想她已經還給您了。,
“根本就沒有還我。”
“至少您已經證實她把它燒掉了吧?”
“我親愛的德·埃爾布萊先生,我所答非所問的遊戲已經玩了一個鐘頭,再好玩,我也開始感到玩膩了。請您弄懂我的意思,那個小姑娘假裝不懂我對她說的話,她否認收到任何信,既然她一口否認收到信,那就既不能把信還給我,也不能把它燒掉。”
“啊!啊!”阿拉密斯不安地說,“您對我說什麼?”
“我對您說,她在我面前對著老天爺發誓說沒有收到任何信。,
“啊!這太過分了!您沒有堅持要求?”
“正相反,我堅特要求過,甚至到了失禮的地步。”
“她直否認?”
“一直否認。”
“她就不曾露出一點馬腳?”
“不曾露出過。”
“這麼說,我親愛的,您把我們的信留在她的手裡了?”
“見鬼!只好如此。”
“啊!這是個大錯誤。”
“您,您要是處在我的地位上怎麼辦?”
“當然不能強迫她,但是這件事叫人擔心,象這樣的一封信可不能讓它留下來,這對我們不利。”
“啊!這個年輕姑娘很厚道。”
“如果她真的如此,就應該把您的信還給您。”
“我對您說她很厚道,我看過她的眼睛,這方面我懂。”
“那麼,您相信她是真誠的了?”
“啊!我真心地相信。”
“好吧,我,我相信我們弄錯了。”
“怎麼弄錯了?”
“我相信真象她對您說的那樣,她沒有收到信。”
“怎麼,沒有收到信?”
“沒有收到。”
“您這麼想嗎?……”
“我想出於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動機,您的那個人沒有把信送到。”
富凱打鈴,進來了一個男僕。
“叫託比來一趟,”富凱說。
過了一會兒,進來一個小嘴巴,短胳膊、駝背、眼睛東張西望的男人。
阿拉密斯用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望著他。
“您願意讓我來親自問他嗎?”阿拉密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