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德·埃爾布萊先生,您讓我打哆嗦,您讓我頭髮暈。”
阿拉多斯露出了微笑。
“您也未免太容易哆嗦,太容易頭暈了”他反駁道。
“啊!我再說一次,您把我嚇壞了。”
阿拉密斯又露出了微笑。
“您在笑?”富凱問。
“等那一天來到,您也會象我一樣笑的,不過現在只應該我一個人笑。”
“請您解釋解釋。”
“等那一天來到,我再解釋,什麼也別怕。我不是耶穌,您也不是聖彼得①,不過我要對您說:‘缺乏信心的人,您為什麼懷疑?’”
“啊!我的天主士我懷疑……我懷疑,因為我看不見。”
“這麼說您是瞎子。我就不再把您當成聖彼得,而是當成聖保羅②來對待,我要對您說:‘您的眼睛睜開的那一天會來到的。’”
“啊!”富凱說,“我多麼願意相信啊王”
“您不相信!可我曾經不下十次領著您跨過您一個人肯定會掉下去的深淵;您不相信,可您從總檢察長升到總管,還將從總管升到首相,再從首相升到宮相③。不過,不,”他帶著他那無時不有的笑容說……“不,不,您不可能看見,因此您也不可能相信。”
①聖彼得:基督教怪經,故事人物,是受耶穌特侍寵的門徒之一。耶穌被猶太教當局拘捕時,曾暗隨至大祭司的庭院,被認出後曾三次否認是耶穌的同夥,事後深感悔恨。
②聖保羅:基督教《聖經》故事人物。曾向猶大教大祭司領取公文,往大馬士革搜捕基督徒,行近大馬士革時忽被強光照射,耶穌在光中向他說話,囑他停止迫害基督徒,自此轉而信奉耶穌基督。
③宮相:法國七世紀時墨洛溫王朝的高階官銜。
阿拉密斯說著站起來,打算走了。
“最後再說一句,”富凱說,“您從來不曾跟我這樣談過,您從來不曾表現得這麼自信,或者不如說,這麼大膽。”
“這是因為要想大聲說話,就得有不受約束的嗓門兒。”
“您難道有了嗎?”
“是的。”
“不久以前嗎?”
“昨天。”
“啊!德·埃爾布萊先生,當心,您未免太自信,甚至自信到了放肆的地步。”
“因為一個人掌握權力就可以放肆。”
“您掌握權力嗎?”
“我已經提供給您一千萬,我還可以提供給您。”
富凱也激動不安地站起來。
“喂,”他說,“喂,您說過要推翻一些國王,用另外一些國王來代替他們。天主饒恕我!可是,我如果沒有發瘋,您剛才說的就是這個。”
“您沒有發瘋,我剛才確實這麼說過。”
“為什麼您要這麼說?”
“因為誰要是他自己高高超越在這個世界的國王和王位之上,他就可以象這樣談論推翻王位和立新的國王。”
“這麼說,您是全能的了?”富凱大聲叫起來。
“我已經對您這麼說過,我再給您重複一遍,”阿拉密斯回答時眼睛發亮,嘴唇抖動。
富凱又倒在他的抉手椅上,雙手象拿住低垂的衛奮室奢。
阿拉密斯望著他,就象主宰人類命運的天使望著一個普通的凡人那樣望了一會兒。
“再見,”他說,“放心地睡覺吧,把您的信給拉瓦利埃爾送。去明天我們再見面,對不對?”
“是的,明天,”富凱就好象突然恢復知覺的人那樣晃了晃腦袋,說,“可是我們在哪兒見面呢?”
“如果您願意的話,就在國王出遊的地方。”
“很好。”
接著他們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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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 雷雨
第二天一清早,天色陰沉昏暗。每個人都知道出遊已經列在國王當天活動的節目中,因此一睜開眼,眼光就不由得轉向天空。
樹頂上懸著熱烘烘的、濃密的蒸氣,在透過濃厚的雲層勉強可以看到的太陽照耀下,它僅僅只有力量升到離地三十尺高的地方。
這天早晨沒有露水。草坪仍舊是乾的,花朵枯萎了。鳥兒在靜止不動的樹葉間唱得沒有平時那麼歡。聽不見那種好象隨著太陽而產生,隨著太陽而存在的、奇怪的、混雜的、充滿生氣的低語聲,那種夾雜在其他聲音中不斷響著的大自然的呼吸聲。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深沉的寂靜。
國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