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知道根據不同的時間,風向一日數變,這時候,風向已從東北轉東南,因此,在返回薩爾佐的航程中,風向和前往美麗島時差不多一樣好。三個鐘頭之後達爾大尼央就到達大陸;再兩個鐘頭就可以返回瓦納了。
儘管行程快速,但在這次橫渡中,達爾大尼央那種急不可耐和怒不可遏,只有那忍受了他三個小時不斷來來回回在它上面跺腳的船板能給我們描述。
達爾大尼央只一躍就從他上岸的碼頭到達主教府。他想用自己的突然返回使阿拉密斯大吃一驚;他還想,自然是怨而不怒地責怪他口是心非,要不,至少也風趣地讓他感覺到這一件事的所有情況,迫使他掏出他秘密的一部分。
總之,他希望依仗冷嘲熱諷來揭露秘密因為刺刀只能對付稜堡,他要使神秘的阿拉密斯有所暴露。
可是,他在府邸的前廳遇上了隨身男僕,攔住了他的去路,對著他怡然自得地微笑。
“主教呢?”達爾大尼央嚷道,將手猛一揮想把他攔在一邊。
男僕晃了一下,很快站穩了。
“主教嗎?”他說。
“咦,是呀,還用問嗎?難道你不認識我了,傻瓜蛋?”
“怎麼不認識,您是達爾大尼央騎士。”
“那就別攔我。”
“沒用啦。”
“怎麼沒用?”
“因為主教閣下不在府裡。”
“怎麼,主教閣下不在家嗎,他到哪兒去了?”
“走啦。”
“走啦?”
“是的。”
“上哪兒去啦?”
“我不知道,興許,他會告訴您騎士先生的。”
“怎麼?在什麼地方告訴我?他怎麼告訴我?”
“在這封信裡,他吩咐我交給騎士先生的。”
隨身男僕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
“那麼,快給我,你這個無賴!”達爾大尼央說,從他手裡把信一把搶過來。‘噢!是了,我懂了,”達爾大尼央讀了第一行就這樣接著說。
他低聲念道:
“親愛的朋友:
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要我去所在教區的一個教堂。我本來希望在動身之前再見到您,可是,我一想到您準會和我們親愛的波爾朵斯在美麗島住上三兩天,我便放棄了這個希望。
您儘量自己散心,可千萬不要在餐桌上頂撞他,這是一個勸告,即便在阿多斯最光輝美好的日子裡,我也是這麼勸他的。
再見啦,親愛的朋友,請相信,我因為不能利用這個機會和您好好地、長時間地歡聚而感到萬分遺憾。”
“真見鬼!”達爾大尼央嚷道。”我受騙了。啊!傻瓜,畜生,我真是個大傻瓜!可是,別忙,常言道,誰笑在最後,誰笑得最好。啊!上當啦,上當啦,就象猢猻拿到一顆空心核桃那樣!”
說完,他對準那個還在咧開嘴笑的男僕的鼻子正中狠狠一拳。這傢伙一個踉蹌,直滾到主教府外邊。
菲雷儘管善於賓士,卻還是夠不上形勢的要求。
達爾大尼央到達驛站,在那兒挑了一匹馬,並且使人看到:懂得巧用馬刺和善於駕馭,就算疾走如飛的快腳鹿,也絕非天地萬物間跑得最快的動物。
第七四章 達爾大尼央趕路,波爾朵斯打呼嚕,阿拉密斯勸告
在我們剛剛說到的事發生三十到三十五個鐘頭之後,富凱先生按照他往常的習慣,閉門謝客,躲在聖芒代府邸那我們已經知道的書房裡工作。一輛由四匹縱蹄飛奔、汗水淋漓的馬拉著的車子進入了庭院。
很可能人們正在等待著這輛馬車;因為有三四個僕從急急忙忙奔去開門。這時候,富凱先生從他的書桌邊站起來,走到窗前,只見一個人好不容易地才從車廂裡鑽出來,步履艱難地跨下三級踏腳板,一隻手倚在一個僕從的肩上。
他剛報出自己的名字,另一個不是給他作倚撐的僕從早已衝向臺階,消失在前廳裡。
僕從跑去向主人通報時連門也用不著敲。
富凱早己站在門口。
“瓦納主教大人到啦!”僕從說。
“很好!”富凱說。
然後他扶著樓梯欄杆,彎身俯視;阿拉密斯正從樓梯的最低處拾級而上。
“您,親愛的朋友,”富凱說,“您,好快呀!”
“是呀,先生,是我,可您看,我這副精疲力竭、狼狽不堪的樣子。”
“啊!我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