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黎元洪苦笑道:“我不做革命黨的官,也不做清朝的官,我只要回家去,做個百姓。”
這時看守黎元洪的黨人甘熙績怒道:“黎元洪,你太不識抬舉了,太對不起我等黨人了。做了都督,革命成功你便是華盛頓,革命不成功你也是拿破崙,這樣的都督你不做,你想幹什麼,想吃槍子?”
黎元洪生氣了,說:“年輕人,說話不要這麼激烈。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們?”
甘績熙說:“武漢三鎮光復了,大家都歡天喜地,唯有你苦著臉、皺著眉,你難道對得起大家?”
湯化龍在一旁捻鬚微笑,黎元洪就對他訴苦說:“化龍你看看,如今朝廷將我當作叛徒,革命黨將我當作囚犯,我裡外不是人,能樂得起來嗎?”
湯化龍笑道:“你不當革命黨的都督,他們自然就將你當囚犯,可是如果你當了呢?你想想,那時你就是大家的上司,首義的元勳,誰敢對你不敬呢?”
黎元洪低頭想了想,頗似意動。吳兆麟急忙說:“武漢三鎮光復,所有的人都剪了辮子,恢復我漢家舊容,但你身為都督,卻還拖個滿清的辮子,成何體統?”說著便讓甘績熙去街上請個理髮師來。
黎元洪忙說:“這個,這個。。。。。。”
吳兆麟道:“什麼這個那個的,不剪辮子就是滿清奴才,理應殺頭,你是要頭還是要辮子?”
滿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黎元洪紅著臉也笑了,以手摸頭,說:“好吧,乾脆將頭髮都剃了,既然給革命黨瞅上了,就只能無法無天,一起造反了。”
一時理髮匠請到,片刻功夫將黎元洪一顆碩大的腦袋剃得乾乾淨淨,光亮如鏡。黎元洪對著鏡子,用手在光頭上摸了摸,苦笑道:“頭髮沒了,不當都督也不行了,只盼老婆孩子別錯把我認作了和尚。”
眾人大笑聲中,拉了黎元洪起身。湯化龍就說:“黎公,我想著安排一個誓師的儀式,以壯都督的聲威,儀式完後,武漢的三軍兒郎,便都唯你之命是從。”
上海的譚人鳳久等黃興不至,焦急之下親上武昌,得知武漢的黨人已推了黎元洪為都督,即將行誓師儀式,無奈只得承認。黎元洪知譚人鳳是同盟會的骨幹,對他也好生相敬,當即聘其為都督顧問官,譚人鳳賀其棄暗投明,為革命出力。黎元洪執譚人鳳之手,兩眼含淚,悄聲說道:“不瞞譚兄你說,此前我對‘革命’二字,聞所未聞,如今卻被他們強逼做這個都督,我怎麼能做來這都督呀!”
譚人鳳說:“現在外邊都知道你做了黨人的都督,你還欲效忠清廷,已不可得矣。既然眾人支援,黎兄這個都督就好好做罷。”
黎元洪愁眉緊鎖,嘆氣說:“兄弟腦子一下子真難轉過彎來,譚兄以後一定要幫扶於我,多多指教兄弟呀。”
譚人鳳說:“不敢。只要都督今後為普天下漢人所想,不再留戀滿清的私恩,兄弟對都督自是出全力支援。”
這時孫武已經傷愈出院,蔣翔武也從逃匿之所回了軍政府任職,譚人鳳就召集他們說:“都督是革命黨的都督,都督需得革命黨的授權方可!”
孫武、蔣翔武想了想,表示同意。於是一面和譚人鳳設計黎元洪誓師的儀式,一面派了藍終與龐光志從水路急上湖南長沙,聯絡焦達峰儘快起義,響應湖北方面。
十月十七日,武昌閱馬場民軍數千人一排排持槍列隊,拱衛著中央丈許高的祭臺,祭臺正中供奉著黃帝軒轅氏的牌位,四周遍插十八星旗幟,莊嚴肅穆。黎元洪在軍政府文武官員的簇擁下,身著戎裝,腰懸佩劍,仰首闊步昂然入場,數千民軍一齊舉槍致敬,聲如雷震,接著軍樂嘹亮,吹奏起來。
贊禮官引領著黎元洪一人走上祭臺。黎元洪走到黃帝牌位之前,肅然跪拜行禮,敬獻玄酒,然後又以酒祭告天地,諸項禮成,由譚人鳳代表同盟會向黎元洪授劍,黎元洪恭謹接過這象徵都督權利的寶劍,然後前行幾步,卓立臺前,慷慨宣誓道:
“兄弟我前天未下決心,昨天未下決心,但今天我決心已定,無論如何我現在算是軍政府的人了,此後不論成敗利鈍,與諸君生死以之。
今日的革命軍起義,是推翻清朝,恢復漢土,廢除專制,建立共和的開始,承諸君愛戴,推兄弟做都督,兄弟我無德無能,何堪當此大任,但眾意難辭,自當受命,受命之後,便不計個人得失,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掃除一切顧慮,堅決去幹。但革命必須有充分的武力,軍人中有不明革命宗旨臨時走避的,各位要去通知他們即速前來,我們的隊伍要擴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