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息神色一怔,眼底掠過一絲不經意的痛楚,眉心的憂鬱之色似乎濃烈了幾分,遽爾低頭一笑,“是鳳息越禮了,既然這樣,那夫人您先下去休息吧。您氣色不好,冬日天太冷,走動多了也沒有多大的好處。”
淡淡吩咐一番之後,他轉身離開。
“等等,鳳息大人。”路樂樂叫住了鳳息,既然此事,已經挑開,那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夫人還有何事?”他轉頭,額頭上的碧綠月魄發著幽光的幽暗的光澤。
“平日鳳息大人也忙,難得見上一面,剛好今日碰巧了,那麻煩大人幫個忙。”路樂樂露齒一笑,寫著她臉上獨有的單純和無邪,將袖子挽了起來,放在鳳息面前,“那日鳳息大人您說集市人多,你又不在身邊,擔心找不到我,便給我係了紅繩。今日,我也回來了,那鳳息大人便將繩子幫我解開吧。”
鳳息目光落在她白皙手腕上,然而卻是看不到了絲毫印跡,他上前一步,順著將她的衣袖往上面一捋,手臂上竟然也沒有看到。
他臉色駭然一白,眼瞳目光凌厲,路樂樂見他神色突變,舉止怪異,連忙後退一步,用力的摁住了鳳息要拉她衣襟的手,厲聲道,“鳳息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鳳息反手扣住路樂樂,逼近,墨香的氣息有些沉重,甚至於手指因為用力而泛白,“紅繩不在手腕,也不再你的手臂上,你別告訴我,它移到了你心臟的地方?”
“……”路樂樂一時間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三日你根本就不是和若雲在一起,你去找了姬魅夜?!”
說道姬魅夜三個字,鳳息的聲音竟然在顫抖,清美如煙的臉此番竟然慘白的有些猙獰,唇角勾起的幅度似笑非笑,讓路樂樂看了心裡一陣無端的恐懼。
驚恐的忙要甩開了他的手,卻被他扣得更緊,整個人都被逼到緊貼著身後的浮雕主子,疼得她擰眉抽氣,“鳳息大人,這個是我的私事,不管你的是吧。麻煩你將紅繩取下來。”
“取下來?”鳳息冷笑,“這條紅繩會一直在你身體裡,沒法取出來。夫人,既然身在月重宮,那就要遵守月重宮的規矩。如果你不想姬魅夜此時出點什麼事情,那你就安分一點,好生的呆在這裡。”
“若是我查出你這三日去見過姬魅夜,鳳息不敢保證,能做出什麼你不敢面對的事情。”
他的語調聽起來格外的沉,猶如冰刃下最鋒利的一處,割在了她的軟肋之上。
她怕的就是鳳息會對姬魅夜做出什麼,可是卻沒有想過,城府如此深的人,竟然會親自對她說出來。
是警告嗎?還是直接的威脅。
路樂樂咬著唇,雙目含血的盯著鳳息,兩個人隔得很近,機會能感受到灼熱的氣息蓬勃在對方的臉上。
四目現對,似有一場雷霆之戰,鳳息慘白的薄唇輕顫,眼瞳底下有複雜的情緒翻卷,突然,他頭一低,覆蓋了路樂樂的薄唇。
這個突來的動作驚得路樂樂來不及躲開,已經被對方咬住。
等她要反抗時,鳳息已經抬起了頭,放開了她。
而看著她的眼神竟然帶著幾分憎惡,“我真想不通,像你這樣的女人,為何值得讓笙瀾白白的付出兩世!”
(四十九)放千世流離
聽到這句話,路樂樂臉上的憤怒也被心底難言的疼痛所替代,看著鳳息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一直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前世的笙瀾對神樂的付出,豈止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相知相攜,相伴,甚至於,當她想起笙瀾抱著神樂的屍體跪在聖湖情景,她心中豈止是一番抽痛。
而此生的未然也是如此,可是,她兩世都是他的妻子,可是兩世,她都沒有愛上他。
至始至終,她都只實現了對小夜的那句只為卿生。
她只為卿生,那註定要負了另一個人。
只是,她想不通,竟然負了兩世。
冷霧瀰漫而來,看著她慢慢的垂下眼眸,不再正視他的臉。鳳息低低一笑,然後鬆開了她的手,自己踉蹌的後腿了幾步,站在薄霧中,看著路樂樂。
“我真是想不通,到底是為何,呵呵呵……”他一邊笑,一邊自語,青絲散開,額頭中間的碧綠月魄在他那機會蒼涼的笑聲下,竟然慢慢變了顏色。
恍惚看去,似乎有一條紅色的血絲在月魄見遊走,遽爾凝聚,然後又暈染開來。
與此同時,那雙碧藍色的眼瞳開始竟然也開始變化,顏色甚至與月魄顏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