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皺皺眉:“你——有把握?”看鐘樂岑的樣子,不太像有把握的樣子。
鐘樂岑果然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養三尸是旁門左道,十足陰損。可是三尸情況特殊,不是普通鬼怪,我……我還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事。”
沈固眉頭皺得更緊:“三尸有這麼大道行?”
“嗯。三尸本是人身中之物,想滅掉只有下水磨功夫,現在的人有幾個能做得到?”
“那你會有危險麼?”
“這個不會吧……畢竟三尸不是針對我們來的,不過,如果蕭楠死了也許會移禍,因為三尸既然養上了,就驅之不去。”
“或者應該叫左健也過來。”在沈固心目當中,三尸的形象始終跟金蠶蠱差不多,要不是曾經在蕭楠家的玻璃上看見過一個人影,他到現在都沒有這個概念。
“算了,左隊長不是家裡有事麼。先試試看,不行再說。”
沈固看著鐘樂岑。他就喜歡鐘樂岑這種勁兒,不管多難的事,總是幹勁十足。鐘樂岑被他看得有點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
“有。”
“有什麼?”鐘樂岑趕緊滿臉地抹,“剛才出門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啊——”
沈固俯過身去:“我給你擦擦——”話沒說完,嘴唇已經壓上去了。鐘樂岑往後躲了一下:“喂,你——”後邊的話給含進去了。沈固捉住他溫軟的舌頭,含糊地說:“別動……”
鐘樂岑被他壓在車座靠背上,眼角餘光瞥見犬鬼把頭擱在前腿上饒有興趣地看著,臉一直紅到耳根。一進臘月,案子就特別地多,好像罪犯也準備在年前把事兒都辦完了然後好回家過年似的。大案子沒有,偷啊搶的哪天也有幾樁,忙得警察團團亂轉。加上左健突然有事休了幾天假,剩下的人就更不夠用了,連柳五都算上,有一個頂一個,全部派出去忙。所以,沈固已經有好幾天沒跟他親熱了。好容易今天總算能輪休一天,又被蕭楠攪黃了。
沈固吻得更深,自己也覺得氣息有些粗了,但這是在外頭,雖然車是自己的,但——車震這種事,他和鐘樂岑,都不太習慣。而且萬一折騰到一半蕭楠出來了……
不怎麼很情願地放開人,沈固用手指輕輕撫摸著那兩片被他親得顏色愈發鮮豔的唇,很想問問,三尸的事能不能快點搞定,別浪費了這寶貴的一天光陰啊。
鐘樂岑紅著臉抬腿踹了他一下,小聲嘀咕:“有你這樣給人擦臉的嘛……”
沈固一手壓在他腿上,低聲笑:“謀殺親夫?”
鐘樂岑對他擺出甜蜜的微笑:“不,我是COS陳世美。”
沈固搖頭失笑:“就你?請問新歡在哪裡?總要有公主才能殺秦香蓮吧?不然不是兩頭空?”
鐘樂岑端詳他一下,再想想秦香蓮三個字,不由得自己先打了個哆嗦——秦香蓮要是這樣……
“蕭楠出來了。”沈固一眼瞥見蕭楠拎著個盒子跑出來,不無遺憾地直起身。
蕭楠手裡拎的那盒子顯然就是瓷枕,但他只用一隻手拿著,似乎恨不得離自己越遠越好,倒是剩下的一個石榴他緊緊抱在手裡,像救命稻草似的,直奔沈固和鐘樂岑的車子而來。拉開車門坐進來就把瓷枕往鐘樂岑手裡塞,一邊抹著汗說:“我的媽啊,可嚇死我了。”
鐘樂岑下意識地把臉往旁邊偏了偏,故作鎮定地問:“怎麼了?”
蕭楠死死地捏著那個石榴:“我,我一進去,就看見欣欣坐在床上有說有笑的。旁邊的人都以為她在自言自語,我,我可看見她旁邊圍了三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還,還真挺像小彭它們三個的……欣欣看見我就叫我過去,看她的樣子還挺高興,精神也不錯,可是她瘦得——都快脫形了,乍一看,跟鬼似的。我就照著你說的,把石榴放到桌上,那三個女人就開始吃。我也不敢亂說話,就跟欣欣閒扯。然後過了一會,石榴都快吃光了,那三個女人漸漸就像喝醉酒一樣搖搖晃晃,站起來就說要走了。結果她們走到門口,一閃就不見了。我,我就看見,就看見——”
沈固皺眉:“看見什麼?”
蕭楠乾嚥了好幾口唾沫才能說出話來:“三條,三條蟲子啊!就在門口的地毯上!欣欣沒注意,我可看得清清楚楚。一條是青綠色的,又細又長,要不是顏色不對,就像蚯蚓一樣。一條黑的,身上粘粘糊糊也不知道沾了什麼東西。還有一條是血紅的,還長滿了白毛,跟毛蟲一樣——嘔——”
沈固毫不客氣地指著他:“要吐下去吐,你要敢吐在我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