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草地上,一堆散落的白骨,大的小的堆疊在一起,柳五正在一根根地收撿封存。骨頭上的血肉和筋腱都被消化殆盡了,白慘慘地散落在地上。如果不是骨堆裡有一個被腐蝕得很厲害的手機,還真沒法分辨死者的身份。小黑子臉色比沈固還難看,已經發綠了:“沈哥,是第一個失蹤的女孩。柳工說,這是排洩出來的,所有的骨頭一塊不少。”
沈固臉色鐵青:“八雲,去聞一聞。”
犬鬼湊過去,在那堆白骨附近嗅了一嗅,後背的毛突然炸了起來,鼻子挨著草地,慢慢地往前走。鐘樂岑跟著它,但走到草地邊緣上,犬鬼就失去了方向,在附近轉了好幾圈,還是抱歉地對鐘樂岑搖了搖尾巴。
“八雲說這東西的氣味是突然消失的,追蹤不到了。”鐘樂岑走到沈固身邊,低聲說。
沈固點點頭,手機卻又響了,是鄭廣強打來的,問案子有什麼進展沒有。沈固簡單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掛了,他沒法告訴那個焦急萬分的年輕人,說他的女朋友可能馬上就會在某個地方被發現,以一堆白骨的形式。
柳五把骨頭收拾好,站起身來,一邊摘手套一邊說:“骨頭很乾淨,一點皮肉也沒留下,簡直像肉攤上用刀剔出來的。手機上倒是有殘留的液體,看起來像是消化液,不過具體成份還要回去分析一下。”
小黑子突然轉過頭去幹嘔了一下。柳五的話總是太生動又太簡單,給人以無限的想象空間。沈固看著那袋子裡的白骨——不知道如果明天發現了第二堆骨頭,鄭廣強會是什麼樣子……
鄭廣強!沈固突然抓住了他出門前沒有抓住的那點靈感,迅速轉身,他一把抓過小黑子:“鄭廣強來簡訊的手機鈴聲是鞭炮響,對嗎?”
“對啊。”小黑子有點莫名其妙,旁邊的鐘樂岑卻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緊盯著沈固。沈固繼續問:“他說當時那個影子投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正好收到一條簡訊?”
“是啊。”小黑子更糊塗了。他知道沈固的記憶力極好,過耳不忘的,之所以這麼反覆地問,肯定是這裡頭有重要發現,只是他實在想不出來,鄭廣強的手機鈴聲會跟這案子有什麼關係?
沈固扭頭看了鐘樂岑一眼,兩人眼神一對,異口同聲:“年獸!”
“啊?”小黑子完全茫然,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但那兩個人已經把他完全扔到了一邊,顧自熱烈地討論起來:“所以兩樁失蹤案子都是發生在僻靜的地方,一個是新小區,一個是別墅區。”
“本來那東西想吃的是鄭廣強,但是因為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所以那東西才繞過了他吞掉了他的女朋友。”
“它在咱們小區外面也呆過,但是放鞭炮的人多,它沒敢進來。”
“但是年獸不是隻在除夕才出現麼?到了大年初一它就該離開了吧?”
“嗯,應該是這樣,但它現在沒離開,而且在不停地吞噬人,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年獸居然是以影子的形象出現的?”
“不知道。沒有任何書裡提過這個。可能,就沒有活人親眼見過年獸的模樣。”
“沈哥!”小黑子終於忍不住了。就算左隊說他天生遲鈍,他也不願意被人這樣當空氣忽視啊!
“你們到底說的是什麼啊?”
“年獸。”鐘樂岑解釋,“我們覺得食人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年獸。”
“年獸?”小黑子的眼珠子快要掉出來的樣子,“沈哥,也不能什麼事都——”
他把後半句話咽回去了,但沈固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我知道。但這事還得往這方面想想。你繼續按照搶劫殺人的案子來查,這邊我來,不要讓其他人插進來,否則他們也危險。”
“難道真的有年獸?”
沈固看著他沒說話,然後指了指草地:“那麼你覺得這些骨頭是怎麼回事?尤其是手機上的消化液。”
小黑子臉色有點發白:“在……肚子裡……”
沈固覺得已經沒必要再跟他多說什麼了,其實小黑子已經相信了,只是暫時還沒法接受就是了。他轉向鐘樂岑:“今天晚上,年獸還會出來嗎?”
“如果沒有離開,按前兩天晚上的規律,還會出來。”
沈固看看錶。已經下午三點鐘,離天黑只有幾個小時了。濱海市雖然並不很大,但僻靜的街道也有至少數十條,誰知道年獸會在哪裡出現呢?
“年獸怕聲音。有響亮聲音的地方它是不敢去的。”
“不是怕鞭炮麼?”
“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