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日後還有更大的仗要打!”
賈蓉見水沐說到“叛軍”兩字,含含糊糊,面露為難之色,頃刻間便聯想到皇家爭鬥,想不到這麼快便進入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自秦可卿無緣無故去後,他便心中有數,秦可卿代表的忠義親王這一脈,怕是要和皇帝不死不休了,而他寧國府,明明是皇帝的臣子,卻養著忠義親王的女兒,暗中支援這廢太子一脈,自然被推上了風口浪尖,隨後見情況不妙,又立刻將秦可卿當做祭品,只把一個好端端的皇家女兒當做了肆意揉捏的棋子,全無尊重可言,這般小人作為,皇帝便是痛恨秦可卿一脈,又如何能饒過踩踐整個皇家尊嚴的賈府?只怕稍不留意,輕則奪爵抄家、流放千里,重則滿門抄斬株連九族,下場必然慘淡,可笑賈珍卻半分也未察覺,猶自醉生夢死,荒/淫糜/爛,無可救藥,只把賈家往死路上一步步推近。
原賈蓉還打算徐徐圖之,讓賈珍慢慢失去在寧國府乃至整個賈氏家族說一不二的地位,力求在不著痕跡中接手並掌握整個寧國府,孰料變故來得太快,能讓水沐明言“叛軍”二字,可見皇帝也是打算撕破臉了!
這正是他和賈府翻身擺脫日後抄家滅族流放命運的機會,然而掌握不好,卻會要了整個賈家人的命!
沉吟片刻,賈蓉拿定主意,揚唇一笑,“既如此,賈伯言敢不從命?!”
水沐亦回以意味深長一笑,“如此便好,只是以你如今身份,你可能代替賈家表這個態?”
賈蓉一雙桃花眼灼灼生輝,光芒耀眼,“我只代表我自己與寧府,其餘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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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改變 。。。
卻說以賈蓉的初衷,本是不打算管賈府死活的,只想一個人獨善其身,找條活路便罷了,說他無心也好,冷漠也罷,這賈家確是鮮少有人能讓他放在心頭,那麼少少幾個,也是無辜女子,他日他若有了金錢地位,安置這幾個女子倒也容易,並不用保住整個賈家。
待賈蓉中了武狀元,真正邁入了官場仕途後,方才瞭解,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年代,宗族對於一個人前途的重要性,一個沒有宗族庇護的官場新人,只怕寸步難行,任有滿腹才華,也不定什麼時候便成了棋局裡的棄子,甚或連這棄子也當不上,性命便全在人家的一念之間。
想要穩穩妥妥地活下去,他便不得不保住賈府,至少要保住寧府,這難度不亞於虎口奪食,早已成了皇帝眼中礙眼存在的寧榮二府,如何能輕易翻身?可若不能翻身,便是賈蓉如今做了三品參將,也終有一日難得善終,因故,賈蓉便想抓住這次機會,賭這麼一個可能!
投誠與戰功,一個也不可或缺。
初二這日,賈珍便感到不適,頭重腳輕,忙召太醫診脈,卻說是勞累太過,又多日鬱結於心,元氣虧損,若再不注重休養,只怕會落下病根,再難恢復。
太醫遮遮掩掩的結論讓賈珍綠了臉——甚麼叫做“再難恢復”?難道他萬花叢中過來的人,臨到了卻要落得那等不堪境地?
如此一來,賈珍終於慌了,病急亂投醫,榮國府那邊也與賈母說了,打醮之事不了了之,兩邊兒紛亂安慰看望,卻沒有一人提出有用的主意,賈珍也是惶惶無策,便讓賈蓉鑽了空子,又找了軍醫,都說要靜心休養,不可為繁瑣小事所累,亦不可再耽於享樂,這般結果,賈珍亦無可奈何,只好把手中權力分了出去,尤氏接掌了內院管家事務,那些個敗壞門風的戲子孌寵之流,賈珍如今也是有心無力,便被尤氏打發了出去,賈蓉自然管不到父親的後院,只與尤氏商量,那尤氏姐妹花如何處置。
尤氏本就為這對妹妹堵心,說她心裡不怨那是假話,誰家媳婦見自己丈夫與小姨子廝混心裡能好受?況這三人不知避諱,每常在尤氏面前露出醜態的也有,便是菩薩也有三分泥性子,何況她們也只是尤氏繼母帶來的繼女,尤氏與她們還不是一對父母養的!
尤氏姐妹美貌出眾,早就引得賈珍垂涎欲滴,尤氏心裡已極不待見那母女三人,欲與些銀錢讓她們回家修房去住,便經常補貼也是樂意,算全了自己孝心,可尤老孃卻是個有主意的,硬是穩坐不動,看著賈珍和賈璉饞嘴貓兒似的聞腥而來,不消多時便與二姐三姐勾搭上,這中間若說沒尤老孃的縱容誰也不信,既有了這層關係,尤氏便不好讓繼母她們回去了,雖是氣怒攻心,也只好勉強收拾出一個精緻院子,讓她母女三人搬了進去,從此住了下來,日日冷眼看著賈珍與那姐妹花廝混淫/樂,心中痠痛時,便當老爺在家裡養了妓子,也是開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