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越巴族的特色是採取崖穴葬,”尹師兄插嘴道,“通常做法是在懸崖上尋找一處天然石窟,如果沒有滿意的就人工開鑿,然後將死者連同他生前用物葬進去,後來因為條件所限逐漸改成石棺葬或土葬,但必須以石壘為標誌,墳前要栽黃楊樹等象徵好風水的樹木。”
王院長佩服道:“到底是博士,什麼都懂,確實如此,如今長暉山越巴族部落裡只有首領和長老才有資格崖穴葬,由他們自行選擇洞穴秘密下葬,別說外人,就是本族人也絕少知道。” 。 想看書來
第四章 第二張掃描件(2)
說話間我拿過便箋,正面用鉛筆凌亂地寫著很多地名,有些是湖南境內的地名,有的則到了湖北、江西,大多數都畫了圈,反面中間用粗黑鋼筆寫著三個字:吉耿陽。書寫者對這個名字似乎極為憤怒,力透紙背,留下一連串刮痕。
“這是景老人的手跡,他的字總是向右斜,好認。”王院長道。
“吉耿陽,是不是景老人的朋友或親戚?”我隨口問。
“不認識,據我所知景老人在本地無親無故,否則也不會進敬老院。”
“進敬老院前他是怎麼過的?”
這個問題對王院長來說年代過於久遠,他撫額想了良久,猶豫道:“我調到這裡的時候他已是長住戶了,具體情況也說不大準,剛開始替糧庫打短工,他有力氣嘛,時間一長糧庫讓他看門巡夜,他沉默寡言,又能吃苦,雖然身份來歷不明,也平平安安躲過歷次運動,八十年代大批知青返城,工作緊張,正好他年齡到了,糧庫出面申請把他送進敬老院,論起在這兒的資格,他比我老多了。”
“他願意來嗎?”我問。
王院長有些詫異:“不來怎麼辦?糧庫是企業,不可能養他一輩子。”
“他在糧庫有走得近的朋友?”
“前些年每逢春節總有個姓檀的幹部,年紀也不小了,拎些水果和蜜餞來看望他,多少能聊幾句,後來……這幾年就沒來過,可能退休了吧,現在的企業人情淡薄啊,哪會記得退休幾十年的老人。”
尹師兄小心翼翼展開那張宣紙,原來是一幅矯若遊龍、渾厚遒勁的魏碑書法,上面寫著十四個字:宜作朱雀鴻鵠志,醉臥青山伴古燈。
“原來……”尹師兄若有所悟。
我介面道:“原來這兩句話並非景副官原創,他只是引用。”
便箋上的字簡稚拙嫩,與地圖上書寫的數字字母風格相似,十多個地名錯別字就有六個,頂多相當於初中學生水平,宣紙上字則意境磅礴,一氣呵成,沒十年八年苦練根本達不到這種境界,兩者相比有天壤之別。
原先我就奇怪,一個副官怎會有吟詩作對的水平,現在看來最合理的解釋是,這兩句話乃章炯笙所說,並親手書寫成幅藉以勵志,景副官不過將這層意思如實傳達給章炯笙家人。
走出敬老院大門,冷月高懸,涼風襲面,我不禁生生打了個寒噤。
“冷嗎?”尹師兄關切地問。
我搖搖頭,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
我笑笑:“算了。”
此時此刻,才陡然醒悟方舟給我的是安全感,是那種讓人無所畏懼的踏實和支撐,而走在尹師兄身邊,我必須東張西望防範壞人,因為他和我一樣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遇到章藹和後我一直有個大膽的設想,”尹師兄道,“地圖的出現更形成了佐證,它的摹本應該是航拍圖,全部是俯視角度,所以王院長看它不對勁,能動用航空資料,想想看,這是什麼級別的行動?”
“你懷疑章炯笙一系列古怪行動與長暉山有關。”
“師妹,不妨說得再直接點,”路燈下他的眼睛閃閃發亮,“他奉命把一批東西藏到山裡,而且做好長期守護的準備,因此才有那兩句前後矛盾的表白,景副官未必明白長官的心境,卻忠實地執行了他的命令,做那批東西的守護神。”
我為他瘋狂的念頭瞠目結舌:“喂,是不是前段時間研究古墓文化鑽得太深,一時難以自拔?你不會告訴我章炯笙把幾十噸黃金藏在山裡吧。”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四章 第二張掃描件(3)
“為什麼不可以?”尹師兄揮舞著雙手道,“日軍進攻河南時,國民黨700輛軍用卡車滿載財物開往西安,車上裝的什麼?無非是金銀珠寶,古玩文物。湖南即將淪陷時,高官達貴一鬨而散,有的乘飛機,有的坐輪船,還有的走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