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剛才看到的情景。那是壞天氣的預兆——我敢打賭,十之八九,將會有大風暴!”
第二天早上,他們看到,米克的話說中了。即使不懂氣象學的人,看了電視上衛星拍攝的雲圖,也會嚇一大跳。有一個旋渦狀的雲塊,長達1000英里,覆蓋了整個西太平洋上空。從遙遠的太空中的氣象衛星攝影機拍攝下來的照片看,雲塊似乎固定在一個地方。這只是因為雲塊覆蓋面太大,所以初看起來似乎一動不動。但若仔細觀察的話,幾分鐘之後,人們就會發現,旋渦狀的雲塊在地球表面迅速移動。驅動雲塊的風速達每小時150英里。這是百年來席捲昆士蘭海岸的最大的風暴。
在海豚島上,人人都密切注視著電視裡的天氣預報。氣象臺每小時都預報暴風雨的進展。但整個白天情況變化不大。在當今的年代,氣象學已成為一門十分精確的科學。氣象學家非常有把握地預報未來的天氣。當然,至今人們還無法改造壞天氣。
海豚島是經常受到暴風雨襲擊的。島上的人既興奮,又警惕,但並不驚慌。幸運的是,暴風雨來臨時正逢退潮,因此,海潮淹沒小島的危險尚不致發生——在太平洋中,許多小島在暴風雨中被海水淹沒,這種情況是不足為奇的。
白天一整天,約翰尼幫助做各種防災抗災工作。任何可以移動的東西都搬進屋內,窗上釘上木板;小船拖到離海灘儘可能遠的地方。“飛魚號”拋下了四隻沉重的錨,以防不測。為了保險起見,還用好幾條牢固的粗繩子把它牽在島上的露兜樹上。大部分漁民倒不怎麼擔心自己的漁船,因為船都停泊在島上避風的一邊。島上的樹林將大大減弱暴風雨的威力。
白天十分悶熱,連一絲風也沒有。即使沒有電視上的氣象圖或從東部不斷傳來的天氣預報,人們也會發現,大自然正在醞釀一個大傑作。儘管天空晴朗,萬里無雲,暴風雨派出的信使已先期趕到。整整一天,海浪猛烈衝擊著珊瑚礁,發現轟然巨響,整個小島似乎在巨浪的衝擊下顫抖。
夜幕降臨,天空依然晴朗,星星閃爍,亮得有點異樣。約翰尼站在諾魯的水泥和鋁製平房前,最後看一眼天空。正當他準備進屋時,他在咆哮的海浪聲中聽到了一個新的聲音。這種聲音他以前從未聽到過,猶如巨獸痛苦的呻吟聲。即使夜晚如此悶熱,聽了這聲音約翰尼也不寒而慄。
他再朝東方一看,幾乎把他嚇得靈魂出竅。一堵漆黑的牆,一望無際,從海上向天空升起。當他繼續觀望時,黑牆越升越高。他聽說過,自己也親眼看到過暴風雨來臨的情景,可這種海上風暴的可怕情景他可從未見到過。
“我正想去找你。”約翰尼剛進門把門關好,米克就迎了上來。這是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此後發生災難的幾小時內,他們就根本無法講話。
只過了幾秒鐘,整個房屋就顫抖起來了。接著一聲巨響,儘管聽起來十分可怕,但對約翰尼來說,又似乎十分熟悉。這聲巨響使約翰尼回憶起了他這次冒險經歷開始時的情景。當時,在“桑塔·安娜號”上,他腳下也發出過這樣的巨響。自從他偷偷爬上氣墊貨船,來到了世界的另一邊,一切似乎都變了樣。
暴風雨的呼嘯聲掩蓋了一切說話聲;而且,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聲音越來越高。接著是傾盆大雨。事實上,“雨”這個詞根本無法描繪此時此刻從天上傾瀉下來的大水。從大水倒在屋頂和牆上的聲音判斷,如果有人站在屋外,他要是不先被傾倒下來的水砸死,也會一下了淹死。
但米克全家對此鎮靜自若。幾個小孩子還圍著看電視。當然,聲音是聽不見了,但還可以看圖象。諾魯太太平靜地在打毛線——這是她年輕時學會的一門手藝,使約翰尼不勝驚歎,因為在此以前,他從未見過有人打毛線。現在,他膽戰心驚,無心看那針線來回運動,最後像變魔術一樣織成襪子或毛衣。
約翰尼想根據房子四周的狂風聲,猜猜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毫無疑問,大樹被連根拔起,船隻被吹走,房屋被颳倒。但狂風的怒吼聲和海浪的咆哮聲,壓倒了其他一切聲音。門外也許有人打槍、但沒有人能聽到槍聲。
約翰尼看看米克,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某種表情,表示一切正常,狂風惡浪很快就會過去,不久一切又會恢復平靜。但米克只是聳聳肩,帶上潛水面罩,開始透過水中呼吸器呼吸起來。但在此危急時刻,約翰尼一點也笑不起來。
約翰尼不知道島上其他地方情況怎麼樣。但除了這間小屋和小屋裡的人是實實在在的之外,其他一切似乎都似幻如夢,好像世界上只有米克這一家和他自己,而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