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2 / 4)

小說:白門三代 作者:想聊

想給他使壞。把他的腳踏車帶給紮了或把氣門芯兒給拔了吧,我還真沒這個膽兒,說實話當時也不時興這麼幹,於是就偷著在教室外邊的牆上寫了四個字:“打——倒——向——黨!”因為這主兒的姓氏忒繁雜,就沒給它寫上去,所以看起來就有問題了,壞啦!成你媽“反動標語”啦!

幾個同學還挺有“政治敏銳性”,大聲喝問道:“這是誰寫的?!”

做了虧心事,專怕鬼叫門。我的臉嚇得煞白,心裡跟揣著兔子似的,那德行樣兒誰看了都得懷疑是我乾的。

就聽有人嚷:“是你寫的吧?啊!白明寫反動標語啦!”

我當時是眼睛發黑,嗓子眼兒發堵直想吐:“我……不是……啊……是我……不……是……”一句完整的人話都講不出來了。

同學把我們的班主任找了來,他們大聲地告狀,可真是得了便宜賣乖,玩兒了命的表現。

我們的班主任是位四十多歲的女人,滿臉嚴肅地看著我們,那幾個學生說:“老師,我們得向工宣隊報告呀!”

“去吧!”老師異常嚴肅地說。

幾個學生就飛也似的跑了,這邊的我已經嚇得快要“抽羊角風”了。

見四下裡沒人,老師迅速地掏出粉筆,模仿著我的字跡,故意歪歪扭扭地在“向——黨”的前邊加上了一個筆畫繁雜的“×”字,這句話就變成了“打——倒——×向——黨”!於是,誰都知道這就是我們班上的那位,專愛在女生面前掏襠騎車、自我感覺還特好的小二百五了。

“工宣隊”的人來了,班主任就搶先指著我鼻子罵:“白明,你也太不像話了,我昨天還看見你跟×向黨一塊玩呢,今天你就想打倒人家,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呀?好好地給我回去寫檢查!”然後又對那幾個學生說:“你們的革命警惕性是好的,但要分清什麼是反動標語,那是階級敵人才乾的壞事兒。”

“工宣隊”的人對那幾個字審視了一陣後,就揹著手走了,沒有任何的表態。這就讓我更“難受”,我覺得我怎麼快跟衚衕裡的那個“特務嫌疑”二餅差不多了,就從骨子裡覺著自己真成了個罪大惡極的“小反革命”。

其實我不知道,在我們班主任機敏的保護下,這事兒才沒鬧起來。

然而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從此以後,那紅小兵的門,基本上就是永遠地對我關上了。

永遠的班主任

再說說這位,幾乎是我“半個救命恩人”的班主任吧,她的名字恕我隱去,如果她能夠活到今天的話,想來已該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

我敬佩她,不僅是因為她“救過我”,箇中另有一段故事,說來亦是驚心動魄,讓人蕩氣迴腸。

我所在的那家學校裡的校長,“文革”前就是一位特級教師,因為他忠實地執行了什麼“修正主義的教育路線”,老早就被打成了“黑幫分子”,關在學校後院兒的一個破棚子裡,在“工宣隊”的監視下,由學校裡的“革命師生”們輪流著日夜看守。

有一段時間,這位校長作為學校裡唯一“罪大惡極”的人,哪個班“高興”了,都可以把他拉出來批鬥。上午一場,下午一場,一三五排滿了,二四六也不能落空,那校長就“日理萬機”,就成了“腕兒”啦,不比現在的歌星輕省多少。一來二去的就把他給鬥疲沓了,批鬥會後,他居然能“點評”誰的批判稿寫得還湊合。

學生們呢,也把“批鬥會”正經當成個大事兒,至少當成了“朗誦會”,期盼著老師對自己“口才”的點評或誇獎。我得罪過的那位叫什麼“向黨”的小二百五,在這天還特意從家裡沏了一大壺的紅糖水,專門給他待見的那幾個小丫頭偷著逗兩口兒,可見大家的興奮程度。因此,這事兒就跟我們當年第一次參加春遊一樣,被牢記在了幼稚的腦海之中。

那位校長被“工宣隊”的人帶進來的時候,我們的班主任就高聲地領著我們喊口號:“打倒×××!”“×××必須向革命小將低頭認罪!”……

接下來,由我們班主任帶頭,對校長進行口誅筆伐,很是過了把癮。最後“工宣隊”的人說:“你們班上從老師到學生,都是立場堅定,旗幟鮮明。這樣很好嘛,希望你們像偉大領袖教導我們的那樣‘不要吃老本兒,要再立新功’!”

就在我們大家準備著“再立新功”的時候,卻發生了件誰都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們的班主任突然地“失蹤”了。

起先是有兩個帶課老師,後來由“工宣隊”的人直接“教”我們,還時不時地“瞭解”一下我們原班主任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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