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卞果兒似乎立即明白了,頻頻地點頭。
卞銀薿說:他們都是我的孩子(4)
卞銀薿有過刻骨銘心的南洋,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男人呢?但南洋早已離去,卞果兒又不知道南洋,向卞果兒提南洋是沒有用的,而且提起來會令她重回傷痛。近十年了,南洋在她心裡依然佔據著位置。但隨著時間的逝去,她有了適應,有了調整,有了理智,已不像起初的兩三年那樣過於沉浸在過去,不能解脫,不能自拔。她想,她好好地生活,也許是對南洋最好的告慰;南洋愛她,絕對不希望看到她精神無依地生活下去。那樣其實是她對生命的褻瀆了。
在個人問題上,卞銀薿早在幾年前,就抱了重新開始的念頭。重新開始卻不是將就湊合的,依然要和她“投緣”,要符合她心目中男人的“標準”,標準依然是過去制定的。這種狀態,彷彿就是她當年和白亞明分手後,結識南洋前的。只不過回頭一想,她已“老”了許多年,心中裝下了一段令她懷念的愛情,留下了一個“南洋”的名字。但她是不如那麼多年前幸運,很快就遇到了南洋的。她不僅沒有很快地遇到,而且一年年地過去,她談了不少,多數卻都是浮光掠影的,無法再深入地進行下去。有時,她會想,那是她的問題還是別人的問題?她仔細地琢磨細節,琢磨過後,她就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不是她有“南洋”的心理作用,最終還是無緣無感覺的結果。這中間,也有她產生好感,向深層邁進的。這樣的很少,屈指可數。這些年來,她正式交往的男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在1998年,一個是在2001年。前一個是導演,處的時間長一些,有兩年。說是兩年,他們各自繁忙的,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加起來不過只有半年。兩年後他們就分手了。這個導演,除了卞歡,其他孩子還沒有來北京,都沒有見過。後一個是孩子們見過的大學教授,處了不到一年就分手了。她與他們分手的原因很簡單,就是不再投緣了。卞銀薿想,人和人的緣分也是有長有短的。不論緣分長短,好在她和他們都很謹慎,沒有輕易地邁進婚姻,說分就分了。至於大學教授後面交往了不到半年的演員和董事長,那半年只能算是接觸的階段,談不上什麼的。
一直沒有結婚,卞銀薿自己的心中是平靜的,著急的是父母。他們總是提醒她不要條件太高,人看著好就行了。卞銀薿只是淡淡地說,有合適的,她當然不會放棄。並不跟父母再解釋很多。她知道父母是站不到她的角度去想問題,理解不了她生活的“挑剔”,恰恰是對生活認真負責的態度。但她是可以站到父母的角度理解他們的。他們沒有“戲比天大”的生活,沒有廣博的知識和眼光,他們便俠義,也便純樸,他們有他們的生活道理、生活目標和生活的滿足,他們因此專一於他們的精神境界,沒有絲毫的雜念,信仰堅定,難以動搖。那是一種從內心安於本分、恪守成規的品質,也是一種兢兢業業生活的態度。這樣的長輩同樣是值得她尊敬的。她沒有理由以“戲比天大”的生活,去糾正父母;她也不會因為要尊重父母,就改變了自己的意識。卞銀薿想,她絕不會為婚姻而結婚;如果她將就了婚姻,就是在敷衍生活。只要她的生命在,她就要等下去,等的是愛,能與她有共同聲音的愛人;沒有,她寧可獨身一輩子。但她內心絕對不希望自己獨身一生,再無奈,她也盼望,她也期待。她想,這麼大的世界上,這麼多的人群,一定會有一個她盼望的男人在某個角落靜靜地等候著,等待她的到來,改變她的生活。
2004年的新年,一個叫海新詩的男人改變了卞銀薿的生活。他娶了卞銀薿。
卞銀薿和海新詩相識在去三亞的飛機上。他們談不上一見鍾情,卻是一見如故的。
2005年的8月,在婦產醫院,卞銀薿剖腹產下了一名男嬰,取名“海洋”。孩子健康、漂亮。卞銀薿有說不出的感動與感激。感動的是,生活再次賜予了她幸福;感激的依然是生命,那綿延與偶然的力量!這時,卞銀薿四十四歲,和奶奶侯翠翠當年生卞金榮時一樣的歲數。這不僅僅是一種巧合,更是生命輪迴的象徵。
2004年6月1日至2005年3月1日
2005年8月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