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燒給佛主,直接祭奠在我的墳前最穩妥不過。後來我實在撐不住,就囑咐專門聽候我差遣的小宮女墜兒,磨好墨就出去,呆在房間裡會影響我寫字的心情。在她們眼裡看來,會讀書的女子多少有些古怪,因而也不以為忤。輕輕巧巧地唱了個喏,就不聲不響地走了出去,還善解人意地掩上了房門。
嗚——總算等到這個寶貴的時機了。我趕緊趴下來補眠,太后一早就往二王爺處去了,估計一時半會不會回來。二皇子自多年前成親後就搬進皇帝賞賜的宅子裡另住,反倒成了唯一一個不住在宮裡的皇子。春眠夏困秋打盹,四季都是睡覺天。何況是我這個一貫多眠的懶人,眼皮子剛闔上,我就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從來沒有睡的這麼香過,也從來沒有這般疲憊過。期末考前開通宵的滋味也比它好受些。我的天,世界上最乏味的不是馬哲鄧論也不是毛概,而是這沒完沒了的《大悲咒》!
不知道是誰走進書房,關好了窗子,恩,墜兒真好,我正有些嫌冷。
墜兒!餓滴神,我偷懶豈不是被抓了個現行嗎?
睏意全無,我立刻裝模做樣,正襟危坐,尋思著該編個什麼藉口把她打發過去。
眼睛睜開,勉強堆砌的訕笑凝固在臉上。我不置信地瞪大雙眼,失聲低呼:“皇上!”
皇上。
我的老天爺,可不正是傳說中的真龍天子,太后的兒子,三皇子的老子,月妃的男人,當今中土皇朝的一把手——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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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忙起身要跪下,他伸手扶住我的胳膊。
“免禮,不必叩拜。”
我搓著他剛剛扶過的前臂,心裡撲通撲通地直跳,不知道這個權傾一方的男人葫蘆裡賣著什麼藥。該死的墜兒跑到哪去了,害的我孤立無援地站在這裡應付他。
他坐在我原先的位子上,隨手翻看著我正在抄的經書。
“你是太后宮裡頭的?朕倒是頭回見你。”
“啟稟皇上,奴婢原不是鳳儀宮裡頭的,老祖宗壽辰要做件大大的善事,抄一千本《大悲咒》給佛主,求佛主保佑我南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奴婢是來幫著抄經書的。”
“有勞母后費心了。”皇帝合上經卷,像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你也讀過書?”沒有詫異,沒有懷疑,更像是求證。
我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巴,天氣乾燥,又沒的唇膏,加上這幾天睡眠不好,嘴上都有點蛻皮了。
“回皇上的話,奴婢只是認得幾個字而已,沒有認真讀過書。”
“是嗎?”他眉毛輕挑,依稀還有當年風流倜儻的影子,三皇子臉型就像他,生的極好。
“朕看你的應對倒覺得你受過嚴格的學業教育。”
能不嚴格嗎?也不看我一路走來,寫過的試卷可以鋪成另一座長城。
“皇上過獎了。”我垂下頭,因為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去應對。
“抬起頭回話。”不怒自威,真正的王者氣度竟然可以連微笑都讓人不敢放下謹慎。
“奴婢去給皇上沏碗茶來。”我急著躲開,接下來的事交給墜兒就跟我沒幹繫了。
沒等皇帝老兒明確開口反對,我就直接當他是默許,噌噌噌地跑了出去。孃的,我不要玩了。
“墜兒,墜兒。”我心急火燎地揪出小宮女,“皇上來了,你也不知會我一聲,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到現在還撲通撲通的跳。
“我也嚇了個七葷八素,老祖宗跟姐姐們都不在,連張公公也出去送東西了。我端了茶也不知道該交給誰,都快急死我了。正巧,清兒姐,你趕緊給皇上端進去,不然茶都涼了。”墜兒一臉委屈,見著我滿眼“找到黨組織”的驚喜。
不詳的預感從背後升起,我疑惑地指著自己,“你說,讓我送進去?你自己去啊。”
“姐姐,現在只有你是大宮女,你才有資格給聖上奉茶,我要是冒失進去了,可是殺頭的死罪。快點去吧。”她把茶往我手上一放,連連作揖。
我無法,硬著頭皮又進了書房。唉,我總覺得自己是送羊入虎口,偶就是那隻無辜的倒黴小羊。
奉上茶,我悄然無聲地立在一旁,只等他放下茶碗就送出去。
“你不要站著,也坐下吧。”
我不動聲色地繼續立在一旁。
抬頭環視書房,皇帝突然笑了,“這樣,朕坐了也甚是覺得不安。不如你坐下,朕替你磨墨,你繼續抄。”
“奴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