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姓老人坐在後車。
付先先隨同夏想一同返京,雖是午夜時分,她卻沒有一點兒睏意,依然睜大了明亮而美麗的雙眼,凝視窗外的夜色,儘管外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車內一時沉默,付先先就打破了沉默:“我總覺得付先鋒的計劃不可行,有點太冒進了,再說付家也沒有那麼大的實力。”
付先先突然出現在晉陽,也不是隻為了一時玩心大發要陪夏想,她也有正事要辦。付先鋒有意染指西省的能源產業,想先從煤炭行業入手,再逐步滲透到電力和鋼鐵產業,就借付先先之口,試探夏想的口風。
夏想現在已經是省長之尊,再加上夏想是家族勢力公認的核心力量,付先鋒也必須敬重三分。要是以前,他決定一件事情的話,只需要和夏想打個招呼即可,但現在,他必須聽取夏想的意見,夏想點頭了,他才能開始實施。
付先先並不認同付先鋒的想法,她以為夏想也會反對,不想夏想聽了之後,只沉吟了片刻,竟然一口答應了。
對於付先先直呼付先鋒大名,唐天雲也就姑且聽之,雖然微微驚訝,卻不會表露出來。他對夏想允許付家插手西省的煤炭行業,多少猜到了夏想的用意,是想借外來勢力和資金力量,再加上夏書記執政之後從內部出手,裡應外合,才好一舉打破西省的現狀。
夏想微一點頭:“付家就算有足夠的實力,想一口吞下西省的能源產業也沒有可能,就算付家有千億美元的巨資,也無法打破壁壘。不過雖不能鯨吞,卻可以蠶食。”
付家可沒有千億美元的巨資,連若菡才有。夏想的長遠規劃中,將能源產業掌握在自己手中,也是一盤很大的棋。但即使千億美元巨資,也不可能長驅直入,就能橫掃西省的能源產業,在國內,沒有政治力量的介入,資本再大也掀不起風浪。
不懂國內政治的特殊性,前些日子米國的一些金融大亨來到國內想撈上一筆,結果也是鎩羽而歸。
本來夏想有意借哦呢陳手中百分之五的安達礦業的股份,介入安達礦業的經營之中,等他在西省開啟局面之後,再讓連若菡攜巨資之威,順勢進入西省的能源產業,以逐步控制股份來達到全盤掌控的最終目的。但既然付先鋒也目光長遠看中了能源產業的前景,那麼就讓付家作為吸引各方目光的靶子,讓連若菡掩藏在付家的身後,悄然出手,笑在最後。
付先鋒信心十足,而夏想也是支援的態度,付先先卻還是不太樂觀,嘟囔了一句:“怎麼你們都對西省的煤炭感興趣?黑乎乎的,又髒又汙染,好好的,怎麼非要去當煤老闆?煤老闆都是暴發戶。”
夏想總算又笑了:“現在是資本時代,也是能源時代,資本的力量和權力是一樣的概念,要的是控制,而不是身份。煤老闆又有什麼不好?如果你是世界上最大的煤老闆,全世界的煤炭資源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就是比美國總統權力還大的暴發戶。”
付先先也笑了:“照你這麼一說,暴發戶也挺光榮?”
“遵紀守法為國為民的暴發戶,也一樣光榮。貪贓枉法自私自利的高官權貴,也一樣可恥。”夏想的話是有感而發,是針對李老漢的冤屈。
凌晨時分,汽車駛入了燕市。
一行人都累了,就在燕市住下,明天一早再動身返京。
夏想卻幾乎一夜未睡,又和唐天雲針對李老漢的事情說了將近兩個小時之後,才合衣躺下。天一亮,一行幾人就立刻動身,北上京城。
時間緊迫,不能耽誤半分。
哦呢陳和蕭伍留在了晉陽,他們仍有事情要忙。正面的事情要等正式上任之後,夏想可以藉助手中的權力從容不迫地開啟局面,但暗中有許多事情,就需要步步推進了,而且還不能間斷。哦呢陳和蕭伍今非昔比,要沉穩有沉穩,有手段有手段,要錢有錢,除了人生地不熟之外,基本二人所到之處,無往而不利。
夏想就很放心二人聯合出手。
不放心的是東方曉。
開機之後,收到東方曉的簡訊,夏想立刻就明白過來,陳豔事件是東方曉引爆的,很明顯,東方曉此舉還是有強烈的政治投機性,儘管夏想也認為陳豔事件也應該曝光,但時機太敏感了,萬一引發了雷治學的強烈反彈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他還沒有正式上任。
但事件既然已經引發了,再多說也無益了,不過陳豔事件事發之後,反倒讓夏想更對東方曉多了提防之心。如果說季如蘭的多事是任性之中有聰明,那麼東方曉的多事就是投機性質多過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