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4)

受內傷,身形轉圜間要凝滯生澀。但他奮不顧身地出招,不惜以內力相抗。王共一時間也無可奈何,只能遊走以對。

如此一來,空中的沙塵愈積愈厚,漸裹成了一個圓球。以掌櫃為徑心,向外逐漸稀薄。目難視物,兩人只好以聽覺代替。一有疏忽,都是致命的危險。

眾廠衛只覺眼花繚亂,這般高手生死對決,可是經年難遇的,一時只恨不能分心為用,注意一方勢必落下另一方。在這相持難下的當口,突然聽得有人咦聲驚呼,一個廠衛神情震驚地手指著囚犯。

眾人循向望去,只見僵躺在地上的囚犯,竟然蜷起了右腳。而他木然的神情竟也逐漸化開,仿若堅冰融於春水一般生動。傳說中無藥可解的千日醉,正被勃然的生機瓦解。

對戰中的四人也是身形一緩,緊接著又旋得更疾。統領與王共二人不約而同地要擺脫開糾纏,去將囚犯格殺。掌櫃與馬傑自不會讓他們如願,手下險招盡出,大有不死不休的氣概。

鐵甲耀龍城 22(4)

眾廠衛不再關注兩方的對決,而是小心翼翼地看著囚犯,彷彿是等待一個嬰兒的降生。這時,囚犯的嘴角扯動一下,不知是月色抑或其他緣故,他木然的眸子中竟掠過一絲光彩。雖然一閃即逝,但眾人卻齊齊驚撥出聲。

統領知道成敗已間不容緩,全力格開一刀後,飛掠向囚犯,竟是將背心要害都棄置不管。這一刀如長虹貫日一般,沛不可擋,即便先被馬傑襲中要害,也能當場斬殺囚犯。

馬傑怒吼一聲,明知於事無補,也要飛身上前。但背後掌風倏起,竟是王共已將筋疲力盡的掌櫃逼退,返身而來襲擊。他只能將長刀往後一撩,最後的一瞥中,看見統領的刀鋒寒芒閃動,距離囚犯脖頸不過數丈。

眾人目瞪口呆,不知惋惜還是驚歎地叫了一聲。這一往無前的長刀,沒有人可以阻擋住。

就在這時,空中氣旋勁響。黝黑的箭矢如若閃電,隔著朦朧的月色,飛掠而至。變生掣肘,統領難以置信地看著它穿過自己的肩胛,劇烈疼痛中,身形疾往下墜,堪堪僕在囚犯身前。他循向望去,只見銀白如雪的大漠中,一騎駿馬風馳電掣地逼近。馬上人彎弓抱月,又有一支黑黝黝的箭鏃瞄準自己。

他拾起長刀的手一鬆,撲通落地。並非恐懼,而是鋪天蓋地的絕望,他已看清馬上騎士窈窕的身形。囚犯觸手可及,但自己卻軟綿綿地再無一絲力量。

他把頭深深地埋入沙土,窒息也許能緩解痛苦。不管什麼時候,她始終是向著那個銀盔亮甲的身影。而自己,不過是一個箭靶罷了。如此而已。

電光石火之間,場中形勢卻已風雲變幻。王共大聲驚吼,但被掌櫃與馬傑全力纏住,只能喊道:“殺了他,統領。”統領身軀一震,下意識地拾起長刀,仰起頭就要砍去。

囚犯的眼睛倏地闔上,再睜開時,卻已深邃明亮,仿若千年的月華都聚輝其中。他緩緩站起,身上衣衫早已襤褸不堪,風沙襲過,卻有蕭然獨立的風采。他俯視著統領,漫不經意地道:“你要殺我嗎?”

以統領之桀驁不馴,一時間也被鎮住,片刻才道:“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毀在她手下,我無話可說。”

駿馬飛奔而至,待到近處,眾人卻驚撥出聲:“韃子郡主!”正要拔刀出鞘小心戒備,卻見她孤身一人,並無手下勇士跟隨,微鬆一口氣。

郡主到近處下馬,避過統領炯炯的注視,低聲道:“我並未回營,一直尾隨在你的身後,適才見情況危急,所以……”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難以為繼。本來射傷他與否,用不著解釋,但處在這種氣氛下,似乎又不得不說些什麼。

這時掌櫃三人已經罷手歇鬥,王共知道大勢已去,只能在一邊怔怔而立。石帥朝上前行禮的馬傑、掌櫃二人微一擺手:“有勞兩位一路照顧,本帥定銘記不忘。”他的語氣再淡然不過,感謝之類也是套話,但從這位指揮千軍萬馬的統帥口中說出,自有一諾如山的味道。

他掃視向眾廠衛,微笑道:“你們也是一般。”眾人只覺受到莫大的賞識,胸中血氣莫名湧動,一起應道:“願受石帥調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時的囚犯已是威震天下的石帥,頭頂著神勇不敗的光環,能得他一語嘉許,已大慰平生。

郡主怔怔地望著他,唇角翕動,卻最終沒有出聲。他此刻雖不是銀盔亮甲,但眼神卻依舊那麼深邃鎮定,彷彿能激清天下汙濁。“小姑娘,你長大了,更漂亮了。”石帥嘴角含笑,不知何時已與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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