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褚天生指點皆往西尋雙頭堡餘眾去了。
越往東走人獸越多,馬隊屢受衝撞,正自不堪其擾,忽聽秋往事叫道:“那裡!”
眾人順著她所指方向一看,果見前方東北一處小山丘上還壓壓一片,塵煙滾滾,似是佈滿了人。褚天生一拔刀便欲衝上去,秋往事卻攔住他道:“且慢,咱們先上去瞧瞧,看能不能說得通。”
褚天生冷哼一聲,恨恨道:“有什麼可說的,殺乾淨完事!”
“褚老大。”秋往事見他立刻要招呼眾人殺過去,忙一把拉住,“你想想清楚,咱們這會兒要緊的是殺人還是救火?你一仗打下來,要費去多少時候?死傷多少人?打完火都不知燒到哪裡了,咱們還有餘力去救?”
褚天生怔了怔,一時答不上話。秋往事又道:“他們若執意要滅褚二哥,要接著放火,那沒二話,只有一戰。可若同意撤兵,褚老大便暫忍一時之氣,饒過這一回,回頭再算賬吧。”
褚天生也知有理,漸漸洩了氣,垂眼道:“不收拾一頓,他們能甘心撤兵?”
“交給我。褚老大就請穩著兄弟們,別亂起來。”秋往事微微一笑,隨即當先策馬向小丘馳去。褚天生怔愣片刻,悶悶長嘆一聲,率眾緊隨其後。
到得丘下,便見一隊著墨藤甲的人馬團團圍著,高聲叫罵。小丘雖不甚高,卻頗陡峻,頂部頗為狹窄,被褚天養一眾佔著,已無插足之地,底下進攻的兵馬只得在丘底圍著,一撥一撥輪流衝擊,卻始終寸步難進。雙方顯然已都用盡了箭矢,只得短兵相接,一方佔了人和,一方佔了地利,幾番攻防皆是相持不下,殷紅的血水已順著山坡直淌到丘底。褚天養等在丘頂已用屍體堆出一道壁壘,屍身中雖不乏著墨藤甲的敵軍,卻也有近半自己人。雙頭堡眾人一見,皆紅了眼,若非褚天生一力壓制,早已衝上去拼命。
秋往事遠遠見到丘底一匹高頭大馬上坐著一名書生打扮的青衫男子,周圍簇擁著幾名鐵甲將軍,猜測這人多半便是方崇文,立刻策馬奔過去,扯著嗓子大喊道:“方崇文!”
可惜戰場人呼馬嘶,一片嘈雜,她一聲出口,連自己也聽不分明。外圍兵士見到她領著大隊人馬衝來,立刻鼓角齊鳴,紛紛挺盾執刀;結陣相迎。方崇文得了稟報,回頭望去,只見來人數量雖不少,卻是男女混雜,毫無陣型,料得多半是雙頭堡援兵,並不如何放在心上,反倒精神一振,盤算著若能狠狠挫敗援兵,想必能將山上之人誘下來。當即命仰攻山頭的兵士皆撤回來,連著山底共千餘兵士擺個月牙陣,中軍緊縮,兩翼前突,狀似迎擊援兵,實則預備著山上之人一衝下來便反包吃掉。
雙頭堡眾人見對方擺出陣勢,更是怒不可遏,紛紛揮刀打馬衝上前去。秋往事不欲多做糾纏,眼看接戰在即,情急之下,匆忙對褚天生道:“叫大夥兒一起喊方崇文,快快,立刻喊。”
褚天生一頭霧水,在她連聲催促下,只得回頭高喊道:“兄弟們,都跟著我喊:方——崇——文——”
眾人不明所以,稀裡糊塗跟著吼道:“方——崇——文——!”
對面兵士聽得敵軍忽齊聲高吼自家主將的名字,皆不由怔了怔。方崇文也不由一愕。他此番入燎頗為隱秘,打的更是鐵川衛旗號,自以為無人知曉,哪知竟忽然被人喊破名號,不禁又驚又疑。定睛向對面人馬望去,於混亂的隊伍中一眼掃到前頭一名女子,雖也與眾人一般穿得灰撲撲的,卻不知怎的格外扎眼,尚看不清形貌,一股凌厲之勁已不由分說地逼人而來。他心下驀地一動,閃念間想起一人,頓時吃了一驚,立刻打馬上前,命眾兵士收回兵器,撤了陣勢,改為左右兩列方隊,擺出迎客的姿態。親自帶了幾名將領迎上前去,高聲問道:“來的可是秋往事秋將軍?”
秋往事見他收兵,便令褚天生等也停下等候,反覆囑咐他看緊下屬不可動手,獨自一人迎上前去。
山頭上的褚天養喘過一口氣,抹去面上血汙,一眼看見敵兵在山下布開個迎客的陣勢。對面一幫人馬遠遠奔來,在半里許處停步,依稀自隊伍中辨出幾個熟悉的身影。他不由怔了一怔,雖能明白雙頭堡避不接戰的理由,卻一則不明一直窮追猛打的敵軍為何忽然如此客氣,二則也頗訝異於大哥竟能如此冷靜,不曾一照面便殺個你死我活。此時又見雙方陣中馳出幾人,敵軍出的是幾名將領,雙頭堡卻只來了一人,依稀可辨是名女子,看不清容貌,只覺頗為眼生。他思來想去,記不起堡中有這樣一號人物。正自疑惑,其餘早已殺紅眼的弟兄卻按捺不住,見敵方撤兵便迫不及待地要衝下山去。褚天養知道必有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