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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過了日中,一起吃了午飯後秋往事才出了客棧,也並不急著回東城,閒閒在街上溜達,本料方崇文的下屬很快便會找她回去,哪知轉到金龍橋邊也無人尋來,四下留意一番,早晨隨處可見的官服人員也確實沒了蹤影。她直覺有異,便不再磨蹭,徑直回官城去尋方崇文。入城守府尋了一圈,卻未見人,侍衛也皆只含含糊糊說出去辦事,問去了哪裡,又磨磨蹭蹭不肯吐露,卻偏繞著圈子說個沒完。秋往事起初還追問幾句,旋即發現他們似在拖延時間,愈發覺得不妥,當即往府外行去。眾侍衛想要阻攔,她如何放在眼裡,也無人敢當真動手,只得看著她闖出大門,揚長而去。
一出門秋往事便直奔季無恙辦公的盛武堂,遠遠便見門口侍衛遠較平日為多。她也不避忌,徑直入內。季無恙正在屋內來回踱步,神情焦急,一見她來,先是一訝,接著面色更驚,一把拉著她轉進內閣,壓低聲音問道:“殿下,儲君真被抓了?”
秋往事嚇了一跳,失聲呼道:“什麼?!”
季無恙忙比劃著示意她小聲,見她驚異莫名,反倒似安心了些,說道:“聽說方崇文抓到條大魚,我還道是被他發現了儲君,孤注一擲了。”
秋往事仍有些緊張,追問道:“你幾時聽說的?”
季無恙道:“約摸一個多時辰前,日中未到。”
秋往事舒口氣道:“那便不是了,那會兒我還同他在一起。”
季無恙抹一把冷汗,走到角桌邊坐下來,嘆道:“不是便好,嚇得我飯都沒吃。”
秋往事皺著眉道:“那是哪條大魚?特地把你看起來,想來是怕我聽到風聲,既不是五哥,還會是誰?你可有辦法打探?”
季無恙這才回過神,忙問:“是了,殿下你進來的時候,可被人瞧見了?”
“我直接走大門進的。”秋往事道,“誰不知道你是我的人,裝什麼避嫌,由得他們去通風報信,讓方崇文快些來找我,免得我費工夫找他。”
季無恙雖覺此舉有些沒章法,想想倒也不無道理,便笑道:“也好,但願殿下能從他嘴裡挖出些東西。我今早一出門便覺有人暗中盯著,到了官城才知原來殿下昨晚整夜未歸,方崇文大約是想從我身上尋些線索才派人跟著。只是那時倒尚容我自由出入,約摸隅中時候忽然多派了許多人堵著門口,不讓人進出,我找熟人設法打聽了,只說方崇文沒找著你,倒抓著條大魚,究竟是誰卻無論如何問不出來,似乎根本無幾人知道,方崇文親自押著去地牢了。再多的,我眼下也無從打探。”
秋往事一擊掌道:“知道在地牢,這不就好辦了,他不說,咱們不會自己去看,走走,帶路。”
季無恙見她拔腿便要走,忙拉住道:“我的殿下,地牢哪裡是說去就去的。”
秋往事道:“我又不是要劫獄,不就進去看看,實在不行,逼方崇文帶路就是,他怎麼都還要叫我一聲殿下,除非這就同我翻臉,否則拿什麼不答應?”
“若他果真翻臉了呢?”季無恙道,“殿下莫忘了,他這會兒手裡不知抓著什麼‘大魚’,萬一逼急了,不知會不會惹出什麼事來。我看還是穩妥些來,他不能長久關著我,只要出去了,總有辦法打聽。”
秋往事急道:“我怕那是六哥。他應當是去濟城找四姐,當時就在我後頭,算算日子怎麼也該到了,可週齊處來過兩封信了,都沒提到他訊息,我想或許他路上聽到這邊的事,直接往這兒來了也未可知。”
“六將軍?”季無恙略一思忖道,“方崇文眼下還未歸順儲君,若捉了六將軍,那便絕了容府這頭的後路,未免不智。再說你同六將軍的交情,旁人只怕多半認為已因立場之故一刀兩斷,應當不會想到拿六將軍來要挾你。”
“不然還有什麼人需要瞞著我?”秋往事想了想,說道,“倒也未必是要挾我,譬如先以六哥為要挾,逼王家一同和我們作對也未為不可。”說著忽然一愣,低呼道,“是了,如此說來,也可能是他!”
季無恙一怔,問道:“誰?”
秋往事抿抿唇不做聲,只問道:“地牢在哪兒?你放心,我不硬來,就去探探風。”
季無恙瞧出她有事不便說,便也不多問,答道:“老實說我也並不確知,只知牢室就在官城底下,是當年官府藏金之用,一個入口本就在城守府內,改作地牢後為安全計已堵死了,另一個通往官城外,應在斛川邊,便是如今唯一的出入口,只是當時未防盜搶,做得十分隱秘,方崇文來後又幾乎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