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我畢竟自有立場,再跟下去未免不妥,就此別過吧。”她微微苦笑,低嘆道,“我想我短期內不會回方家,更不會回容府,但願我們別再見面,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自處。到了這一步,世事往後會如何發展,我真是看不透了。只希望你也謹守約定,別再多添變數。”
“這個自然。”秋往事點點頭,卻不接過馬鞭,反而鑽出車廂,回頭對米狐哲二人道,“我也就在這兒告辭了,往後你們自己走吧。米狐嘗和索狐連的賬還得清算上一陣,一時騰不出手,想必不會有什麼麻煩。現在老燎王也在你們手裡,所謂名正言順,等和外頭的兵馬接上頭,聲勢立成,米狐嘗沒法擋,這一仗勝負已分了。你站穩腳跟,記得先派人到南邊,把我六哥保下來,我先謝過了。”
米狐蘭大吃一驚,叫道:“你也要走?你不是還要拿米狐嘗的腦袋回去交差麼,怎麼不跟著我們一起殺進火焰宮?”
秋往事“噗嗤”笑道:“我是來伐燎的,跟著你們,就算殺了米狐嘗又是成何體統?這事我自己會解決,你們只管牽扯住他的主力兵馬便幫了我大忙了。”
米狐蘭急聲問道:“那你要去哪兒?”
秋往事垂下眼,低嘆道:“我去找六哥,他不見到我恐怕是不會回頭的。就算你們保他,總也得他自己肯配合才行。”
米狐蘭悶悶地垂下頭,低喃道:“那我們、那我們……”
“那我們就此別過,後會有期。”秋往事輕快地跳下馬車,轉向方定楚笑道,“二嫂可介意再與我同行一段?”
“也好,阿宿這裡我也放心不下。”方定楚輕輕瞟她一眼,低嘆道,“只是你見了他,又要說些什麼?”
秋往事神色一黯,別開眼不做聲。
前來接應的人馬已到了車前,眾人見了米狐哲二人自少不了一番激動,待見到老燎王更是驚喜不已,對著秋往事與方定楚二人千恩萬謝,有幾個甚至拍著胸口這就要跟她們去救王宿。秋往事連忙推辭,只要了兩匹馬便即告辭。米狐蘭依依不捨地拉著她說了許多話,直到旁人催促才放了手。米狐哲一直立在一旁默不作聲,直到兩人上了馬,才遠遠低聲道:“這是你第二次救我的命。”
秋往事面色微變,一言不發,揚鞭策馬,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大人,舊都監察典事張有行、典郎司右令李承澤、鈞樞府執筆中郎蔣正聲……等遞帖求見。”門侍戰戰兢兢地稟報,不時雙眼暗瞟,見衛昭陰沉著臉,顯然情緒不佳,沒敢說完便匆匆收了口。
“不見不見!”果然衛昭揮手打翻裝著拜帖的木盤,怒斥道,“數姓家奴,見來何用!都給我燒了!”
門侍慌忙跪倒,喏喏應著,撿了拜帖便縮著頭逃出帳去。
一旁的侍從忙上來斟茶替他消火,待見他面色略平,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明日便可到舊都,可要先遣人過去打點?”
衛昭雙眉一立,怒道:“誰說要進風都?明日風郊紮營,停留半月。”
侍從“啪”地自掌一嘴,哈腰道:“該死,怎地忘了大人老家在風郊,是該多留幾日,多留幾日。”
衛昭冷哼一聲,端著茶盞卻不飲,默然出神。半晌忽似響起什麼,霍然抬頭,問道:“剛才求見的有個鈞樞府執筆中郎?”
侍從一怔,應道:“是舊都鈞樞府。”
“鈞樞府,趙景升的人?”衛昭低聲自語,忽高聲叫道,“回來!”
侍從當即會意,立刻奔出帳去將早已走遠的門侍叫了回來。衛昭已在帳內左右踱步等得不耐煩,見他進來,立刻吩咐道:“那個鈞樞府執筆中郎……叫什麼來著?我要見他。”
門侍氣喘吁吁,暗暗慶幸還沒來得及當真燒掉拜帖,當即自懷中掏出,遞過去道:“蔣正聲。大人想什麼時候見?我這就去通傳。”
衛昭接過拜帖掃了兩眼,想了想道:“就今晚晡後。”
門侍當即領命去了。衛昭踱了兩步,又吩咐侍從道:“打一壺酒送到那頂帳裡去,再在邊上多支個小帳。”語畢便抬步向外走去。
侍從自然明白他說的“那頂”是哪頂,忙一面吩咐下屬去辦,一面匆匆跟了出去。
李燼之自當日被擒之後,很快就鬆了綁,一應起居皆有人照料周全,除了行路時不準擅下馬車,駐紮時不準踏出營帳外,其餘倒未受什麼苛待。他左右無事可做,便也樂得清閒,每日裡讀書寫字,倒並不急著脫身,只是與外間聲氣不通,收不到北方的訊息,不免有些掛懷。
這一日正一面出神一面吹著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