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部分(2 / 4)

月之內尚不能天下歸一,盡去憂患,可我希望這回攻永安,是天下最後一場仗。”

秋往事怦然心動。她久歷戰場,早已慣了腥風血雨,原本從不懼怕刀兵,反而如魚得水。可近幾個月來連番變故,親友反目,勾心鬥角,連自在法都失了,似乎無論如何奮力掙扎,前方永遠是更多的磨難,更多的艱險,不知何時才是盡頭,漸漸著實了生了疲敝厭倦之感,當日俾睨天下的飛揚意氣似也消磨在日復一日的苦心孤詣中,愈來愈模糊得難覓蹤影。平日裡身心俱不得閒,倒也無所察覺,此時聽他說經年戰亂或許終結在即,心底陡然湧上的鬆快雀躍,卻連自己也嚇了一跳,一時只覺胸中激盪,不能自已,鼻尖堵堵的發酸,幾乎要落下淚來。

李燼之見她低垂著眼,胸口起伏,雙手緊緊握拳也壓不住輕微的顫動,也不由愣了愣,旋即心中一酸,傾身擁著她,低聲道:“往事,辛苦你了。”

秋往事放鬆身體,閉目在他肩頭靠了片刻,低喃道:“五哥,我真佩服你。”

李燼之微微一訝,問道:“怎麼?”

秋往事挪了挪身體,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半靠在他懷裡,仰頭望著他道:“我原本以為在釋奴營中早已歷盡天下最艱險悲慘之事,以為天下只有我最苦,我最難,更以為經過這些,世上再無什麼險阻能動我心志,阻我步伐,我不管想向這天下要些什麼,皆應當是信手拈來。可最近越來越知道,刀劍相拼、血肉搏殺,所爭不過一息之存,雖亦不易,卻遠不是最難。最難的是在朝不保夕之下,仍可不忘初衷,矢志如一。惶惶亂世,眾生皆苦,能活下來的,即便是普通百姓,又有哪一個不是千錘百煉的英雄,我本與他們也並無多少不同,就算武藝再高,也終不過隨波逐流,沉浮於世而已,又憑什麼立於眾人之上?若不是知道有你在前頭撐著,我恐怕早已放手了。你十幾年來隱姓埋名,慘淡經營,其艱難渺茫,想必更勝戰場搏殺,我不能想象,要有多少勇氣、多少定力,才能不絕望,不放棄。”

李燼之也似出了神,半晌不語,許久才低低一嘆,微微笑道:“往事,你可知我與你的區別何在?你生於邊陲,長於山野,自幼少見繁華,因此縱有肅清天下之志,終究說到底,所求除去一己安寧,便是一償心中對你姐姐的虧欠。如今你姐姐心願已了,你萌生退意,也是情理之中。可我見過盛世太平,見過物阜民豐,我知道若無戰亂,這天下可以美妙到如何地步。我自幼所習,皆是如何強國,如何安民,只要讓我坐回皇位,我便能還天下繁華鼎盛。我雖也只過過十一年太平日子,可童年所見,歷歷在目,我想重見那光景,往事,你不想麼?”

秋往事眼中閃著光,映著他目中湛湛神光,也似有無限憧憬,點頭道:“我想。”

李燼之低頭望著她,目色極深,似濃得化不開,俯下身與她額頭相貼,說道:“往事,當日我說過會帶你上千秋壁,這話錯了。該是我請你,陪我上千秋壁。”

秋往事深深望進他眼中,低聲道:“好。”

李燼之只覺她氣息掠過鼻尖,蹭得心頭髮癢,見她雙唇近在眼前,當即低頭吻了下去。

秋往事閉著眼與他廝磨片刻,忽覺他正解她腰間衣帶,不由一驚,忙按住他道:“五哥,不行,這兒是軍營,不是家裡……”

李燼之哪裡理會,索性翻了個身半壓著她躺下,一面在她面上頸上吻著,一面含含糊糊道:“咱們哪回是在家裡。”

秋往事仰面躺著,只見薄薄的帳壁隨風鼓盪,帳頂更留著個透光透氣的開口,不免大覺羞窘,又不敢掙扎,只能勉強推著他,急道:“五哥,外頭有五千人!你、你還要裝死呢!”

李燼之眼也不睜,隨口道:“都在十丈外,聽不見。”

秋往事雖也心知肚明,可此時只覺四下寂然無聲,似乎五千雙耳朵都盯著帳內動靜,哪裡安得了心,百般不如意下,驀地大叫一聲:“侍衛長!”

李燼之嚇了一跳,只道她要叫人進來,不由停了動作,咬牙切齒地盯著她。秋往事卻忽伸出雙手圈著他頸項,笑盈盈地望著他。

守在十丈外的侍衛長聽得呼喚,未得吩咐也不敢靠近,便隔遠高聲應道:“將軍有何吩咐?”

卻聽帳內道:“擊鼓,唱戰歌,沒我吩咐不得停下。”

侍衛長怔了怔,想來是激勵士氣,便應了聲“是”,便命人敲起戰鼓,領著一班侍衛雄赳赳氣昂昂唱起戰歌來。初時還唱得甚是嘹亮帶勁,引得其餘不明所以的兵士也一隊一隊地跟著唱起來,歌聲震天動地,和著鼓點,煞有氣勢。可唱了一輪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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