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一時說不出話。
李燼之輕笑一聲,向外走了幾步,望著山下層層營火道:“這裡將有硬仗,若論翻雲覆雨,大人自是精通,若論沙場搏鬥,大人卻未必在行,當有用得著我處。”
衛昭神色複雜,低聲道:“這裡是風口浪尖,死生之地,你留在這兒……”
李燼之眉梢一挑,朗然笑道:“自十一歲後,我又有哪一日不是站在風口浪尖,死生之地?”
衛昭心中一熱,也起了豪情,露出狠厲之色,冷笑道:“我也久未見血了,這收官之戰,原不該平淡終場,才不枉我衛昭橫行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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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第七十章 天涯(浮雲之外浮雲飄)
夜色深濃,愈是接近天明,愈是黑得透不過氣來。支支火把已將燒到盡頭,僅餘點點疲軟的微光,在黑暗中不甘地跳躍掙扎著,卻終免不了漸漸黯淡。日前才下過雨,今晚的風卻格外幹冽,卷得滿地枯葉撲簌簌響,愈發攪得人心神不寧。
江染在帳中來回踱著步,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當即兩步跨到帳口掀開簾,見楚頡沉著臉大步走來,忙迎他進帳,急聲問到:“怎樣?”
楚頡一屁股坐下來,搖搖頭,悶聲道:“我見到領兵的胡颯了,人就在我後頭,一步也不肯緩,恐怕轉眼便到了。”
江染又追著問:“方宗主呢?可隨在軍中?”
“不在。”楚頡搖頭,“方宗主的事胡颯也不清楚,只說他先一步下船,此後便斷了聯絡,眼下在何處,究竟有何安排,皆不得而知。”
“怎地全亂了。”江染面色微沉,急道,“容王到底是怎麼個意思?莫非你的信未送到?”
楚頡自己斟了杯茶,淺淺抿了一口,茶盞重重往几上一磕,冷哼道:“信是直送手中的,不會有誤。王爺究竟怎麼說,胡颯云云霧霧不肯明說,只一口咬定是奉命行事。哼!這傢伙成日想著出頭,好容易混上個先鋒便敢在我面前裝親信,真當我出了秦夏便不姓楚麼!”
江染眼神一動,緩緩坐下,眼角淡淡掃著他,卻不作聲。
楚頡瞧出她神色不妥,心下一凜,忙道:“公主莫要多心,王爺如此安排,必有道理,想來也是事出緊急才未及聯絡,絕不會有其他意思。”
江染略低著頭,面上掛著似有若無的譏諷,良久方輕輕吐出幾字:“容王,是等不及要取皇兄性命了吧。”
楚頡面色微變,心下雖也如此猜測,卻哪敢承認,可一味否認又未免太無誠意,只得道:“公主多慮了,王爺既與公主攜手,有何打算自必事先知會,豈會繞過公主獨做主張。這回的事連我也未收到訊息,總不成王爺連我也瞞,想必是路途間出了岔子,一時通不上聲氣。”
江染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道:“我既願與容王合作,自已有所覺悟,不會認為不必有所回報。皇兄人非其位,也是時候退位讓賢,此點我早已說得清楚,容王大可不必懷疑我的誠心。只是皇上畢竟是我兄長,不管做錯了什麼,我總希望保他性命。若他最終沒被衛昭害死,倒死在容王手下,我做妹妹的,必不能釋懷。”
楚頡面色一緊,忙欲解釋,江染卻揮揮手,說道:“罷了,楚大人看來也並不清楚詳情。事已至此,也不必多言,且待胡先鋒到了再看。”
楚頡見她容色冷漠,已有送客之意,也知眼下多說無益,心下對江一望此番做法更覺不解,暗歎一聲,只得也站起身,正欲告辭,卻忽有兵士急匆匆前來稟報。他立在帳門邊望著江染,江染也正朝他瞟來,微微牽了牽嘴角,衝那兵士點點頭到:“說吧。”
楚頡見她尚未徹底翻臉,鬆了口氣,走回帳中,尚未坐下,卻聽那兵士道:“稟殿下,衛昭各處人馬傾巢而出,皆往此處而來。”
楚頡一驚,低忽道:“這麼快,看來他已知道訊息了。”又悶哼一聲道,“咱們這麼重重圍著,他的訊息號令倒是一點都不耽擱,必是有內奸,看來得先清清身邊!”
江染輕輕一笑,先遣退兵士,淡淡開口道:“衛昭獨掌大權這許多年,朝中城裡處處皆有他的人,一時之間如何清得乾淨,只能隨他去罷了。”
楚頡微微皺眉,說道:“公主也與他周旋多年,便沒有在他身邊安插幾個人?”
江染半垂著眼道:“有自然有,只是他此番上明光院突如其來,身邊沒帶幾個人,自然個個都是心腹,豈會混進我的人。”她微微一頓,有意無意地向楚頡瞟了一眼,輕哂道,“衛昭雖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