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3 / 4)

下擊打在胸口,震得渾身都輕輕發顫。她低下頭,輕聲道:“你們,究竟打算做什麼?”

“如你所料。”李燼之鬆開雙手,沉聲答道,“我們打算趁裴節歸顯,融洲震盪之時出兵,待你同他一上路,咱們也便要預備動手了。”

秋往事霍地抬頭道:“若融洲失守,裴節縱不死於戰場,也難逃裴初軍法懲治。你們這是逼我,親手殺他!”

“你與他之間本是死局。”李燼之語意冰冷得不留一絲餘地,“你一日身為容將,他一日身為顯臣,便一日脫不了你死他亡之局。”

秋往事猛地退後一步,咬著牙道:“那我何妨一死!我的命原是姐姐換來的,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只是絕不能對不起她!”

“你如今便對得起她麼?”李燼之冷冷看著她,指著她胸口道,“你的姐姐不得安息!她不入輪迴是為了什麼?還不便是為了你!她舍了性命,又豈是要你一輩子糾結於此不得釋懷的!你要不就舍了過去,隨我們滅裴初,要不就投了裴初,助裴節滅我們!如今這樣拿不起、放不下,卻又對得起誰?!”

秋往事被他逼問得無路可逃,步步後退,狠狠瞪著他吼道:“沒錯,我便是不敢面對,我便是不願選擇!你心堅志定,你決斷不疑,你偷偷率兵滅了融洲也便是了,何必非來招惹我?!我自拿不起我的放不下我的,又與你有何相干?!”

李燼之上前一把拉住她手腕,緊緊盯著她道:“與我有關!”

秋往事被他嚴肅的語氣攝得怔住,看著他深不見底的雙眼透出不帶半分猶疑的認真,一時心神俱失,喃喃道:“你、你……”

李燼之手上不覺加重了力量,又靠近一步,迫至她面前一字一句道:“與我有關!”

秋往事被他看得陣陣心虛,心中亂作一團,長久以來救命稻草般緊緊拽著的執念忽便搖搖欲墜起來。她只覺前所未有的恐慌,全然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識地只想逃開,偏偏手腕被李燼之扣得極緊,絲毫動彈不得。

日已漸漸西斜,將二人的影子拉得細細長長,似分似合地疊在一處。時光似在這空曠的校場上忽然靜止,四下裡寂靜得連微風也無半縷,整片天地間彷彿只剩下這二人彼此呼吸相聞。秋往事只覺自己似要被這茫茫的靜默吞噬,身前的李燼之卻偏是一身玉石俱焚般的堅定,彷彿便是等到天地盡頭,也定要聽她親口說出答案。

兩人正自僵持,卻聽得彷彿無邊的沉寂中忽響起一片隆隆之聲。秋往事回頭一看,見營地之外菸塵薄起,知道是飛隼隊回來了。她心中竟生出一絲解脫之感,趁著李燼之心神略分猛地抽出手腕,疾退幾步,啞著聲道:“五哥,不要逼我。”語畢便回身向著營門處跑去,獨留李燼之立在原地,良久不動。

沈璨率隊方入營門,便遠遠見著秋往事一路疾奔而來,舉止慌亂,似是心神不屬。她平日何時何地皆是一副悠閒意態,幾曾有過這等狼狽之象,沈璨大覺驚訝,連聲呼喚之下卻見她竟是視而不見、充耳不聞,面上似是倉惶似是惱怒,自馬群中硬是連擠帶撞地衝了出去,從頭到尾都似未見到這千數人馬一般。

沈璨驚疑不定,不知出了何事,一面遣人入營內檢視,一面便欲回馬去追,卻忽聞一人道:“不必追了,由她去吧。”

沈璨聽出是李燼之的聲音,回頭見他緩步踱來,也是面色不善,忙下馬迎上前去問道:“將軍,出什麼事了?”

李燼之沉著臉搖頭道:“沒什麼,你先帶人把馬牽回去吧。”

沈璨一皺眉,還欲再問,季無恙也已趕到,拉住他插上一步,平靜地道:“將軍要的器物馬匹缺損表應當已做好了,我這便去取來?”

李燼之點點頭向外走去,一面道:“你一會兒送來我這裡吧。秋將軍這幾日都未必來,你們兩個辛苦些,好好領著人練練弓馬,不可懈怠了。”

季無恙應了聲是,便拉著猶自眉心打結的沈璨下去了。

秋往事一路跑至容府方驀地剎住腳步,怔怔地杵在門前不知要不要進去。若進去,又不知該如何面對江一望眾人,若不進,則天下之大,卻似尋不出個安身之所。她一時只覺進退維谷,似乎一步跨出便將決定一生命運。當日頃刻之間便決定隨王落下山,本是因為自恃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縱有不順也大可抽身走人,豈知到了今日,方知何謂王宿所說的身不由己。她自來除了姐姐,從未同旁人有過糾葛,因此起手之間斷人生死也從未有過半分猶疑不安,豈知如今一朝與人生了牽絆,進退之間便俱是顧念,“自在”二字早已不知落在了何處,心中也知李燼之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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