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闡發得熱烈的當口,翁上元朝著南先生的住處走來。
南先生的屋裡已早有了一個翁大元。
南先生已經知道了劉淑芳的事。
“我恨我爹,我也恨我娘。”翁大元說。
“為什麼?”
“他們在人前對誰都好,一回到家就對自己不好;倆人總是吵架,讓人煩透了!”
……
翁上元進了屋,“大元,你也在這兒?”
翁大元不理他爹。看了南先生一眼,跑出去了。
翁上元劈頭就問:“南先生,你有女人沒有?”
“有。”南先生知道翁上元說的女人就是指妻子。
“在家?”
“不,離了。”
“誰提離的?”
“她提離的。”
“我肏!這娘兒們可夠刁的!”
“不能這麼說。”
“你真(屍從),讓娘兒們甩了,你還敬著她?!”
“她是個好人。”
“好個屁!你們城裡男人都神經,竟讓女人騎。”
“這你不懂。”
“咱是不懂,也不想懂。咱就知道,那女人就那麼回事。”
南先生笑笑,“你跟淑芳怎麼回事?聽大元說,你們盡吵架?”
“個死崽子,嘴倒快!”翁上元說:“怎麼回事?瞧著不順眼,又不想離,就吵唄,不吵不舒坦!”
“淑芳可是個好女人,人懂事又賢惠。”
“那是餃子皮兒,裡邊是什麼?是爛肉!”
“你可也是個好人,女人有什麼短長,你應該會包容。”
“我是什麼?也是餃子皮兒,裡邊裝的是酸肉!”
……
翁上元發洩完了,嘆了口氣,“其實,劉淑芳對咱不賴,也捨得跟咱吃苦。”
“那你應該對她好點。”
“心裡也想對她好點,可真一做起來,就不好了。”
“為什麼呢?”
“心裡總覺得她不乾淨。”
“那人不是死了嗎?”南先生對劉淑芳與翁息元的事也略有所聞。
“他死了,可我沒死,做孃的放不下。”
“你觀念太舊。”
“新不了。咱山裡人值錢就值在這兒。”
南先生被刺了一下,但還是笑著說:“要想值錢就痛苦,一不值錢就幸福。”
翁上元一怔,“你說得咋跟娘兒們似的,娘兒們就這樣,人一賤就舒坦,就幸福。”
“男女都一樣,痛苦的時候都會哎喲。”
“你當教授的學問大,咱不給你爭,走,跟咱走一趟。”翁上元說。
“幹什麼?”
“去跟我埋死孩子。”
……
翁上元把死孩子嚴嚴實實地抱出來,身後傳出劉淑芳的聲音,“把孩子安置好點兒。”他回頭應了一句,“知道。”兩個人之間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翁上元小心翼翼地抱著死孩子,像呵護著一個夢。南先生扛著一把鍬。
他先到了一塊堰田邊上,把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