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2 / 4)

小說:慢慢呻吟 作者:飄雪的季節

,除了咱的影子,沒人知道。”

“我不怕誰,就怕你!”

“咱一沒帶刀,二沒帶剪,就一個肉身子。”

“怕的就是你這肉身子啊!”一個絕望的聲音。

“甭怕,咱不難為你,就想這樣靜靜地跟你呆會;等你敢要我了,想要我了,再給你。”

“那就穿起衣服躺著。”

“不穿!”

“你讓我翻翻身吧,這樣我喘不過氣來。”

女人鬆了手,叫男人躺得舒服了些,之後,又把他匝緊了。

就這樣匝著,女人睡著了。男人不敢睡,連大氣都不敢出。女人亭勻地呼吸著,撥出一股好聞的乾爽的皂莢香味。他心裡咚咚跳著,他能聽到那慌亂的聲音。他的手不敢動,一動就觸到鮮嫩的光滑的肉;他滿懷抱都是這鮮嫩光滑的肉啊!

暗夜裡的微光,能讓眼睛看得清眼前的光景。一個詩人說:“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對此時的南明陽教授來說,黑夜給了他黑色的眼睛,他眼睛卻觸目皆是鮮嫩而光滑的肉。薄薄的毛毯滑到一邊,他看得清那連綿圓滑的曲線;匝緊了的雙臂把兩隻茁健的奶子緊緊地擠在一起,形成了一條深不見底的乳窩。他就要掉下去了,他挺不住了!他小心地騰出一隻手來,把毛毯覆嚴了這巨大的誘惑;但毛毯又兀自滑了下去,這樣鮮嫩而光滑的肉就連飛塵都落不住啊!

這時,他怕極了。黑夜之中,他誰都不怕,他怕的是他自己。他是已婚的男人,深識肉的滋味;他又是一個久曠的已婚男人,他可以管得住知識分子的靈魂,卻難以管得住深識肉味慾望蓬勃的男人的身體啊!完了,完了!小節就要不保,大節亦會永虧!我管得了南明陽的心,我管不了南明陽的身!完了!南明陽的髒手動了,南明陽就要走到永劫不復之境了!他的手伸進了自己的腿襠:咦?那東西軟綿綿的,死一般的沉寂。啊哈,得救了!我得救了!因了巨大的恐怕,南明陽的心奔張亢烈著,南明陽的身體卻緊張而疲憊。他陽萎了!

陽萎了的南明陽教授,緊張的心平靜下來。再看眼前的景緻,已不是一團鮮嫩的光滑的肉,而是一個鄉間的美麗的安琪兒,是上帝的傑作!他靜靜地兀自欣賞著,他感到南明陽有福了。

正在他接受這上帝的洪賜,獨賞美麗的時候,窗外襲來一陣巨大的轟響,緊接著是一片駭人的譁響。

他的身子被彈了起來,安琪兒的裸體也彈了起來。

“怎麼了?!”

他們同時叫了起來。

後嶺那新問的溝田被積蓄而發的洪水一掠而光。

人們站在溝岸上,望著渾黃的洪水從被撕扯得東坍西裂、面目皆非的溝田上奔騰而過,哀嘆不絕。

在洪水的漩渦裡,一兩莖青玉米的頂梢忽沉忽現,像溺水的嬰兒。由於溝田堵塞了河道,漲高了水位,山腳旁幾戶人家的房子被捲走了。那窘然的水聲,掩不住悲悽的哭聲。

翁上元從水裡撈上來一顆青玉米,那莖杆上還帶著一個苞穗;是村裡人從未見過的一個巨大的苞穗。這溝田裡的莊稼長得的確是好。卻毀於一旦!

翁上元哭喪著臉,咬肌抽搐著:洪水的意志,不歸他管,他承受的是巨大的無奈。

哭聲尋找他來了。

“翁支書,我婆婆被洪水沖走了!”一個哭聲說。

“翁支書,咱的房子算(屍求)地都完了!”一個哭聲說。

翁上元煩躁不安,大吼一聲:

“別孃的哭了!死的人,村裡發喪;淹了的房,村裡給蓋!”

哭聲遠了,但悲傷卻留在了心裡。他沉默著,任村裡人發著各自的議論和怨艾。

洪水落了,河道里是滿目的赤裸的石頭;土全被捲走了。走到一片少有的細沙地上,翁上元抓起一把沙子,苦笑著,說:

“這龍王的道,還真不能擋哩!”

南先生藉機說:“你看,當初造田的時候,我就跟你分析過,可……

翁上元雙目圓睜,“肏!你他孃的咋跟大娘們似的?你他孃的倒底不是咱後嶺人!咱後嶺人哪兒有這脾氣?從來就不知道後悔!咱後嶺人從來沒有服過錯,後過悔,幹就幹了,牙斷了嚥到肚子裡!溝田給衝了,衝就衝了,就當老天爺叫咱長長見識,算個啥?啥都不算!”

自從南先生到後嶺,這是翁上元第一次對他發脾氣;而且像連發的炮彈,轟得他目瞪口呆。他的確還不太懂山裡人的生活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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