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驚,吹熄了桌上的油燈。
“快點把油燈點上哩!”翁息元急切地說。
不點。
“點嘿,點嘿,快點哩!”翁息元乞求著。
仍不點。
翁息元自己跳到地上,把燈點上。
那個狐狸精般的女人已跑到床上,棉被已把狐狸精般美的肉身緊緊地包裹了。棉被顫抖著。
翁息元就又跳到炕上去,一下子就把女人覆蓋了。
“息元,我是你的啥?”
“你是咱的老婆!”
“你真認你這個老婆?”
“認哩!”男人死命地把身子壓下去了。
“唉喲,我的娘唉!……”女人哭了,無聲地。
第二天,天依然下著雨,整個山村出奇的寂靜。
晚上,謝亭雲又給翁息元燒好了水,想再給他陰天裡遭罪的腳以柔情的撫摸。望著水霧中,柔軟地流動著的女人的倩影,他情不自禁,“亭雲,甭忙哩,一隻腳再焐也是一隻傷腳,不濟事哩!你也到炕上來吧,也暖一暖,也暖一暖。”
女人依然把熱水盆端上來,給翁息元燙腳;燙得依然是那麼用心,依然是那麼不慌不忙、一絲不苟。但腳的主人的心卻開了鍋子,已水星四濺了;他一把抓過水盆子,順手甩到地上去,濺起的水星子,把油燈的捻子淋熄了。
謝亭雲被翁息元摟得喘不上氣來。
男人縱情地剝去了女人的衣服,女人又變成一隻迷死人的狐狸精了。男人又嚴嚴地把女人覆蓋了,像撒了歡兒的野鹿,直奔泉水叮咚的地方。女人繃緊了身子,“不,息元,我已是你的人了,便莫急了。”
“急,急哩!”
“息元,我是你的女人啊,家裡的女人啊,夜夜躺在你身邊哩,你慢慢地用哩,越慢越受用哩。”女人說。
“你是隻狐狸精唉,抓不住就出溜哩。”男人說。
“我是被你撿著的一隻傷兔子啊,你那憐乎勁兒一過去,也就隨手地扔哩。”
“不扔,不扔哩。”
男人便重新朝女人覆蓋下去。
女人狐狸一般把身子躲開了。
“你不是很懂女人麼?”
“不懂哩。”
“不,你懂,你摸了不少奶子哩。”
“餓呀,挨不住便打點野食吃哩!”
“野食的味道好啊?”
“好個啥?腳杆子都給打斷哩。”
女人不言語了,男人的喘息便更劇烈了。扯開女人的腿杆子,不讓覆蓋也得覆蓋了。
女人扭動著,不甘心就這樣被覆蓋啊!“你個死木頭哇,野奶子會摸,家奶子就不摸麼?摸呀,摸呀,家奶子等你摸裡。”女人終於把說不出口的說出口了。男人的手終於醒悟了,溫柔地摸到奶子上了。
慢慢地,她被觸動了,深深地觸動了,拼命地迎上前去接受這遲來的觸動。終於,一股熱流從生命的遠方呼嘯而來,盪滌了身心深處那久積的鬱結,而後噴薄而出——
“我的親親,親親,我那不死的親親哎!”
女人的叫聲,搖動了天上的紫雲;窗外的雨,下得更歡了。譁,嘩嘩……
第三天晚上,天還是下雨。停當了一切家務之後,謝亭雲上了那片土炕,自己把自己脫得光光的,眼睛亮亮的,愈來愈像那迷死人的狐狸精了。
她居然主動把翁息元的衣褲給褪了,“息元,我還要哇!”
翁息元怔住了。
“就興男人要,不許女人要麼?”女人說。
“你……你咋這麼風騷呢?”男人說。
“咱也是有過男人的女人那。”女人說。
“你說的是那老地主麼?”
“老地主咋地,他也是個好男人那。”
“老地主對你好麼?”
“也像男人一樣對我好哩!”
“個狗日的,也挺會哄女人的心哩!”
“好男人都懂女人的心哩。”
“懂女人的心咋著?”
“懂女人的心,女人就發賤哩!”
“發賤咋著?”
“一發賤就要哇,沒臉沒皮地要啊。”
……
翁息元和謝亭雲心裡清楚:謝亭雲是個懂男人的女人,翁息元又是個懂女人的男人;在這幽閉的山村,他們偶然相遇,是命運的最大恩賜;因為對方的出現,男人才成為男人,女人才成為女人,不僅是從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