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彙報了一件事,頓時他臉色就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怎麼了?”
張寧看他聽電話時望了自己一眼,心就緊張地提起來了。他想蘇杭的勢力不可能觸及到這西南一隅的小城市,就算他在自己逃走後立刻去拜山頭,那也是需要時間的,難道這短短几個小時之內,他就已經把網撒下去了?
李默嗯嗯幾聲,很快就掛了電話,再抬眼看他時,臉上便現出些古怪的神色來。
“張寧,幾個車站都接到了通知,說凡是發現你這種形貌的單身旅客,要馬上報告……”
張寧一聽,心都涼了。
當初他能從蘇杭那裡成功逃脫,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佔了天時地利。首先北京是交通樞紐,別說客車和火車多,單單就是發天津的車就是十分鐘一趟。而自從那年國慶長假八達嶺高速全線癱瘓之後,國家對於節假日的交通問題就抓得特別要緊,張寧賭就是賭蘇杭就算明知道他怎麼跑也不敢出手阻攔,而事實也的確是照著他推測的發生了。但這一次,他的勝算實在不多,早知道是這樣,管他什麼身上錢不夠,第一時間馬上跑出城才是上策。
李默大概也覺得此事透著古怪,翻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忽地問出一句:“張寧你得罪的那人不會是文強吧?”
張寧一怔,默默搖頭。
在李默看來,文強就算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但事實上若論背景與能量,蘇杭比文強要大得太多,也許他不應該把李默拖下水,李默也是有父母的人,萬一觸到蘇杭逆鱗,或許他還不會有什麼事,但李默這種局外人,就實在是難說。
想到此處張寧臉色一黯,“算了,我走了。”
李默一怔,看見他轉身慢慢走開,那一瘸一跛的身影在夜色中甚是礙眼。他不是不知道要明哲保身,但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張寧離開,又總覺得心頭怪怪的……自己是不是太不夠義氣了呢……?
頓了一會兒李默拔腿就追上去了。
“喂,你跑那麼快乾什麼!”他一把拉住張寧手臂,“就你這個樣子,能跑到哪裡去啊!”
張寧微微一愕,有些感動,也有些不知所措。兩人在路燈下站了一會兒,他終於忍不住道:“李默,我……不想連累你。”
“你都找到我家門口來了還說這些幹什麼。”如果張寧有地方去,估計也不會來找他。想到自己就是這城市裡張寧惟一能依託的人,李默多少有點英雄主義的偉大情結,便拽了他一把,說:“我爸媽他們不在家,你先跟我上去。”
第 7 章
上樓之前,李默已經以他這麼多年和警察鬥智鬥力和對頭勾心鬥角的才智和心機為張寧想到了一條相對穩妥的跑路路線。所以一關了門,他第一件事就是進到父母的臥室裡,取了一件他媽媽的羽絨服出來。
通知上說的是‘這種形貌的單身旅客’,那如果不是單身呢?不是那種形貌呢?甚至,都不是男人呢?相對來說,所引起的注意力就要小得多吧。
“穿上看看。”
李默的媽媽芳齡五十有六,身材早已發福。而張寧體型偏瘦,這一件大紅色羽絨服,穿上身不說很合身,但也絕不顯得異相。
拉鍊一拉,直拉到頸部。領子豎起來擋住下巴。李默看了看,再幫他把那帽子一戴,只要張寧不開口,夜色中乍看過去完全就是個身材高挑的女郎,再配上旁邊的李默,粗心點的很容易就把他們當成一對小夫妻或情人——此時正是逢年過節走人家的時候,一對小夫妻出門,簡直再正常也沒有了。
“我們去哪裡?車站?”
“不。”
車站那些地方,想來現在一定查得很嚴。碼頭,也不考慮。對於跑路的人來說,乘船是最不安全的,若被堵在船上那簡直逃無可逃,典型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李默也沒有指望今晚跑多遠,能出城就算不錯的了。不過看看時間,已是晚上七點多,附近鄉鎮的短途客車早已收了車,現在要出去只能打的。也許計程車公司也接到了類似的通知,但不管怎麼說,他們此刻這種組合和造型還是很具欺騙性的,矇蔽過關的機會很大。
兩人很快就下了樓,在馬路上招了輛計程車。
李默很狡猾、很小心,他把目的地定在本城最繁華人最多的廣場。兩人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過地下通道又招了一輛車,這一次,車子就直奔城外,往李默表叔家去了。
李默的表叔是農村的,離城不遠,大概就十幾二十里路的樣子。
自從前幾年農家樂流行起來之後,很多農村人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