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輾轉反側。一個男人的幻影幽靈般地忽來忽去,始終縈繞在他的潛意識中。他一次又一次地聽到一個嘲笑的聲音:“你找不到我,決不可能找到我!”
咖啡的香味把他從惡夢中喚醒。醒來時,他伸手向模模糊糊的空氣中摸了一把,但他只摸到了空被窩,布倫達早起床了。
鄧普西受到刺激,坐了起來。真該死,他仍然感到頭痛,感到精疲力竭,腦子裡怎麼也擺脫不了奧頓。睡覺的時候奧頓在,整夜形影不離;醒來時,這傢伙還在糾纏。
他最喜歡的早餐,越桔漿果煎餅,加拿大鹽滷臘肉,還有咖啡,各種美妙的香味慢慢地在廚房裡漂浮。當布倫達走過來時,他還在享受空氣中誘人的飯香。布倫達顯得格外高興,她穿著粉紅色的寬鬆便服,粉紅色的拖鞋,手裡捧著一個銀色的菜盤。
“早上好,親愛的!”她放下菜盤說,“你畢竟是太疲勞了,我想你今天應該在床上用早餐。”
鄧普西看了看床頭的鐘,已經是8點10分了。“我一定睡過頭了。”
“這對你有好處。快往前坐一坐,讓我抖抖枕頭。”
吉姆開始用早餐,布倫達坐在他們的特號大床上她睡的那一邊看了鄧普西半晌,才開口說:“親愛的,我真感到驕傲,為你昨天晚上做的事情驕傲。但是我很擔憂,我想奧頓會千方百計殺你的。”
鄧普西嚼完嘴裡的越桔漿果煎餅,然後口答說:“不,我認為奧頓不會殺我,這不是他的計劃。不要為我擔憂,親愛的。只是我們必須先把他挖出來。奧頓已經出了名,再來糾纏我就顯得沒有名氣了。假如奧頓想殺害我,那麼,在我還沒有戒備心時,他就應該第一個殺掉我。當一個人沒有懷疑別人暗算他時,殺掉他肯定容易些,這就象在桶裡撒網捉魚。”
鄧普西用最後剩下的煎餅擦淨盤子上的果醬,一口吞了下去,然後繼續說道:“我有十分把握……奧頓希望我活著,拿我做一個對手。他是在玩遊戲,而正是從這種遊戲中得到一種快慰,一種奇妙的、幾乎是性慾的異常的快慰。我們正在競賽,他肯定自以為已經贏了我。奧頓不會殺我的,除非他厭倦了這場遊戲,或者我開始取肚。我打算在他企圖殺我之前就及早地抓獲他。”
布倫達已經離開床,站在了窗前,陽光照透了她的寬鬆睡衣。吉姆國不轉睛地盯著看她,除了睡衣,裡面什麼衣服也沒看見。
吉姆吃完早餐,布倫達收拾菜盤。“謝謝,親愛的,早餐真香,你想得太周到了,可是我……”
布倫達揮了揮手,讓他別說話。她把托盤放在梳妝檯旁的凳子上,解開睡衣領口的蝴蝶結,雙手放在髖部,慢慢地轉過身來。他沒看錯,布倫達睡衣裡面什麼也沒穿。
“親愛的,我已想好我們省下那事作最後一道甜點心。”她悄聲說著,爬上床去,靠在他身邊。
鄧普西咧嘴樂了。最後一道甜點心果然比越桔漿果煎餅味道還美。
其人坐在餐桌旁,一邊喝咖啡,一邊啪喀啪略地來回撥電視機的調頻盤。
紐約所有的大電視臺都在播放動畫片。媽的,螢幕上除了糊弄孩子的“泡泡糖”以外什麼內容也沒有。今天是星期天,沒有《今夭》節目……父母們還在睡覺,起碼還裹在睡衣裡。他調到了紐黑文電視臺的地方新聞,自己咧嘴笑了。
這個頻道影象雖然模糊,但正在播出佩蒂觸電喪命的新聞,幾位評論員正在就這場連續謀殺案作專題討論。該新聞還以慢鏡頭重放了鄧普西拯救格雷迪生命的英雄壯舉。
其人厭煩地作了個怪相。慢鏡頭甚至使鄧普西此舉給人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當一名評論員建議授予鄧普西特別勳章時,其人惱火地站了起來,咋嗒一聲關上了電視機。
《今日新聞》頭版頭條引起了其人的注意:“類國人坐觀新聞記者電擊身亡”。他展開報紙,又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只見到標題發問:“他是怎麼作案的?”
這題目更合適。
他翻到第二版,8英寸高的大號標題赫然人目:“駭世罕聞”。第三版的社論標題是:“奧頓於電視網新聞節目中殺掉第五人”。
他拍著大腿,咧開了嘴巴。
他又瞥了一眼《紐約時報》,該報頭條新聞標題較為剋制,只佔了4欄:“沃倫·佩蒂在電視網新聞節目中觸電身亡,疑為奧頓所為”。該死的《時報》沒有一點鑑別力,不過是一些事實,實在其臭無比。奇怪的是,所有的報紙都暢銷。
在去商業區的路上,他好幾次停下來傾聽街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