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的叫:“姐姐姐姐,你等等阿生再講……”。
嗬?今兒個小傢伙拾掇得可英俊,頭型完全三按照阿花上次宣講的“哪吒”式,左右兩邊的疙瘩揪上繫著大紅綢帶,在秋風中列列招展。
阿花樂得不行,抖落著最後一塊燻肉的繩子應諾:“阿生你等等,姐姐賣完這塊兒就開講。各位父老鄉親,瞧一瞧看一看啦,馮氏燻肉最後一塊,燻幹了水分少說也有二斤半,賣個跳樓價,五十文錢就拎走啦,保質保鮮保證您能放到過年……”。
那個憨厚的家丁卻摸出二兩銀子送上來:“這位姑娘,我家老爺說了,這些天少爺讀書練武都不怕苦累,說是要學小哪吒練大本領,姑娘再找幾個好故事給少爺講講,姑娘售賣的貨物大凡有剩,徐家就全包了,這是定金,您看,這些皮子還差多少錢?我這就回去取來。”
這——得多麼不好意思?阿花連連擺手:“燻肉給您家少爺添採好了,這皮子我慢慢兒賣……”。
可是兩個家丁手腳勤快,呼啦啦上前收拾乾淨了拐角處,其中一個就跑走了。
阿花肚子裡的小故事海了去,隨隨便便拿出幾個就能震撼全場,既然徐家老爺子仗義,邀請自己講些適合小孩子勵志的,那便“司馬光砸缸”,“司馬光警枕勵志”,“厲歸真學畫虎”,“王冕學畫荷花”。
其實,也不一定祁王朝會說故事的人少,關鍵是阿花講起來頗為生動,執手劃足連自己都深陷在故事情節裡,更能感染到聽眾。
尤其在講到“司馬光是個貪玩貪睡的孩子,為此他沒少受先生的責罰和同伴的嘲笑,在先生的諄諄教誨下,他決心改掉貪睡的壞毛病,為了早早起床,他睡覺前喝了滿滿一肚子水,結果早上沒有被憋醒,卻尿了床……”的時候,老的少的都跟著鬨堂大笑,小阿生手拍著地面全身愜意的抖動著,更是過癮。
比起家裡請來的夫子,只會照本宣科逼著他背誦抄寫,這樣的故事可真是太可愛了。
自此後,小阿生也磨著父親給自己做了個“警枕”,又把徐家老少兩位老爺給感動的稀里嘩啦,恨不能找到阿花再多送些銀子才好。
阿花不是個貪婪的人,家丁送回來的二十兩銀子,她只取了十兩,足夠等會兒的大采購就足以。
講完了故事,大家意猶未盡的散開,小阿生依依不捨,恨不得即刻跟了阿花上山。
“阿生,你還太小,本事沒學到手裡呢,上了山可活不了。這樣,等你能自己寫下來小哪吒鬧海的故事,又能熟練打出一套拳法,姐姐就考慮帶你上山小住的要求。”
這個條件對於五六歲的小孩子來說夠苛刻的,可偏偏“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阿生少爺揮著小手道再見:“姐姐在山上準備好,阿生很快就能去了。”
這小子有志氣呢!
阿花在李大娘家蹭吃又蹭住,沒辦法,老人家熱情如火,陪著阿花采購完吃的用的,就死活不讓走了,一個姑娘家再是力氣大本領高,摸黑走夜路也不安全不是?
第四十章 平淡的中秋
阿花還見到了長期臥床的張大爺,老人家很勤快,上半個身子倚著棉被,兩隻手靈活的納著鞋底子,身側放著針線簸籮,跟個家居的婦人似的。
“阿花,教你笑話了,老頭子不是個能歇著的人,做別的活計佔地兒大,他就學著做針線,幫補著我那個針線攤子。”
李大娘在灶房忙活晚飯,跟阿花閒聊。
“這有啥可笑話的?大娘,我爹就是個裁縫,十里八鄉的都知道他手藝好,我爹可驕傲著呢!張大爺手裡有活兒,日子也好過不是?”
阿花這話說得熨帖,一老一少相處的更是融洽。
今夜是中秋節,月亮更大更圓,李大娘在院子裡擺了祭祀磕了頭,便淡淡的回屋跟老伴兒跟阿花共進晚餐。
阿花也識趣,沒有追問為什麼三個兒子全沒來陪著老人過節,老兩口也不詢問阿花為什麼大過節的自己流落到外面。
吃飯的時候,談到了給張大爺改革一下鞋底子的材料,就用獸皮,硬實的做底子,柔軟的部分裁成鞋面,送到縣城裡面去,不得賣個好價錢?
別以為上了年紀就不需要多掙錢了,到什麼朝代,當爹孃的自己錢多,孩子就不會過分不孝順,你聽說過的被餓死被拋棄被虐待的老人,基本上都是窮的叮噹響的吧?
張大爺也很振奮,當場盯著阿花腳底下看了半晌兒,自己點著頭:“能做,老頭子手勁兒大著呢,釘幾張皮子都沒問題。”
當夜,點了兩盞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