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3 / 4)

濺的“高平陵政變”。大將軍曹爽及其黨羽被送上斷頭臺,司馬氏開始執掌曹魏政權。從此以後,司馬氏為排除異己,一場又一場為了權力而不擇手段的屠戮陸續上演。史家寫下了這樣沉重的一筆:“魏晉之際,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

人生是多麼單薄與不堪重負啊!面臨著“風雨如晦,雞鳴不已”的亂世,逍遙的中散大夫識時務地選擇了“避走河東,遠離塵囂”這條隱逸之道。

甘露二年(257年),嵇康離開太學,棄官歸隱。他腳蹬芒鞋,身披褐衣,去尋訪仰慕已久的老道孫登。一路上跋山涉水,餐風露宿,最終來到了河東抱犢山(今河北鹿泉市西郊)。道士孫登是個大隱士、活神仙,一副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模樣。他見到嵇康,不喜不憂。嵇康默默地陪著他,一起雲遊山林,一起採藥煉丹。這裡沒有塵世的喧囂和官場的汙濁,他深深地陶醉其中,就這樣隨孫登雲遊了三年,希望得到孫大師的指教。但孫登對他的疑惑不做任何解答。嵇康見孫登如此冷漠,引以為憾。無奈之下,在一個黎明醒來後,嵇康決定告別孫登。臨別時,他再一次問孫登:“先生竟無言乎?”這時孫登卻開口了:“你知道火嗎?火燃燒時發出光,不會利用它的光,火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價值;同樣,人有才華,卻不會利用才華,人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意義。發揮光的作用,要有充足的薪柴來確保火的燃燒;運用才華,要有明智的識見才能保全性命。你才華橫溢,卓爾不群,但是缺乏見識,恐怕難以善終呀!你還是時時多留心為好。”嵇康像一尊雕塑似的立在那裡,神情肅穆,若有所思。

“魏晉風度”——嵇康(4)

廣 陵 絕 響輕輕地他走了,正如他輕輕地來,他揮一揮衣袖告別了昨日的“雲遊生活”,卻迎來了風波潛駭的人生變故。面臨不堪重負的生活壓力,嵇康處變不驚,淡然自適。

景元元年(260年),魏帝曹髦被司馬昭所弒,群臣譁然。為了逃脫弒君的罪名,司馬昭想取得輿論的支援,想要拉攏嵇康支援自己,他不好意思直接說,便由尚書侍郎山濤(嵇康的竹林舊友)出面。山濤以自己要出任散騎侍郎,要嵇康出山代替自己的吏部侍郎為理由,推薦嵇康。嵇康得到訊息後,非常生氣,一怒之下寫下了《與山巨源絕交書》,宣佈與自己的老朋友山濤斷絕交往,並拒絕司馬氏給予的官職。司馬昭得知嵇康拒絕出山做官,又“非湯、武而薄周、孔”,勃然大怒。司馬氏父子擅自廢立皇帝都是以周公攝政自居。司馬昭還想實行“湯武革命”改朝換代。嵇康的話對他隱含的攻擊,捅到了他的要害之處,他當然要恨之入骨了。

嵇康對司馬氏反感,對他的爪牙也非常反感。有一次,鍾會(大書法家鍾繇的兒子)帶著一些人去拜訪嵇康。當時嵇康正在洛陽城外打鐵,好友向秀在一旁拉風箱。見鍾會來了,嵇康旁若無人,只管打鐵。這一下可把鍾會推到了尷尬的境地。俗話說,對人忽略是最大的侮辱,最高的輕蔑是無言。雙方就這樣僵持了很長時間,鍾會終於堅持不下去了,他面帶怒容,策馬便走。這時嵇康忽然開口了:“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鍾會一驚,也不甘示弱:“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問句和答句都簡潔而巧妙。對鍾會的高傲的鄙視,對嵇康的無限的怨恨,隱含在雙方的話鋒裡。鍾會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從此鍾會恨透了嵇康。景元三年(262年),一個案件把嵇康牽扯了進來。他的好友呂安的哥哥呂巽是個衣冠禽獸,看到弟弟呂安的妻子漂亮,就找個機會讓一群娘們勸她喝酒,趁其酒醉姦汙了她。呂安知道後就告訴了嵇康,可呂巽惡人先告狀,他誣告呂安不孝,曾打自己的母親耳光。嵇康就是這樣一個人,朋友有急,能為之兩肋插刀,正是“剛腸嫉惡,遇事便發”的個性給他帶來了牢獄之災。要治一個人的罪,在魏晉之際並不需要什麼法律程式,大將軍司馬昭的話就是法。嵇康就這樣被扣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包庇好友罪”而鋃鐺入獄。

景元四年(263年),嵇康臨刑于洛陽東市。

東市刑場,人頭攢動。嵇康神色自若,環顧了一下日影,還未到行刑的時間,便要來一架古琴,除錯了一下,開始奏起他最拿手的、也是最心愛的《廣陵散》。霎時間,刑場上一片安靜,琴曲昂揚激越,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隨著他的手指的一彈一撥,每個音符都跳入了四周每個人的血液。一曲終了,嵇康慨然長嘆:“過去袁孝尼要求跟我學《廣陵散》,我一直沒教他,《廣陵散》於今絕矣!”一片烏雲飄來,頓時狂風大作,地上片片落葉亂舞。這時候,劊子手舉起了罪惡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