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是藥品生產企業的普遍現象,不止鎮靈丹,費氏的幾乎每一種品牌藥,都需要事先大力搞定醫院方,就拿鎮靈丹來講,據我所知,費氏給各間醫院負責人的獎賞,低的至少五千、一萬元,最高的是一家銷售量巨大的三甲醫院,費氏送了醫務處處長一部帕薩特轎車——其實最開頭,這些都是我們推广部的工作職責之一,隨著公司規模的擴大,費總成立了專門的公關部,用來完成類似的特殊使命。”
“一部帕薩特轎車送給醫務處處長?”費揚詫異了,“他能做什麼呢?”
“他的權利大著呢,可以不透過主管院長和藥事委員會批示,為鎮靈丹在該家醫院進行臨床觀察以及銷售,大開綠燈。”仁希說。
“仁希,這是犯罪啊,你明白嗎?”費揚深吸一口氣,急道,“爹知道這一切?抑或是手下擅自所為?”
“你以為呢?”仁希瞅著他,含蓄地說,“費總在公司裡,具備至高無上的地位以及絕對的權威。”
“MY GOD!”情急之下,費揚憋出一句英文。
“你別庸人自擾了,”仁希勸慰道,“你回國不久,醫藥行業的生態鏈與潛規則,你恐怕還不是太清楚,製藥企業的新藥進入醫院,第一關都是打通醫院的各級關係,充當開路先鋒的,除了錢、汽車等等,還有免費出國旅遊,甚至有些年輕的女醫藥代表進行性賄賂,這在圈裡根本不是什麼隱秘,至於如何被列入醫保用藥的範疇,還有醫生的開方回扣,任何一個細節,都是需要費盡心機的。”
“給醫生的回扣是多少?”費揚沉聲問。
“以鎮靈丹為例,醫藥代表給醫生的回扣是6元,佔銷售金額的比重是。”仁希準確地說。
“鎮靈丹的零售價是元,成本不到10元,給的回扣就是6元!”費揚握緊雙拳。
仁希默不作聲。
“帕斯卡爾說過,人只不過是一根蘆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但他是一根會思想的蘆草,”靜一靜,費揚不無感慨地說,“沒有思想,沒有精神,人生便失去意義——我想,我永遠不可能成為我爹所期望的那種盲從的兒子,不問青紅皂白地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