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筠的手,將盾緣的鋸齒對準了自己的頸側,抑鬱而歉疚地看著她。
“啪!”她重重搧了真禪一個響亮的耳光,哭叫道:“你這算什麼?”
真禪的面頰立時紅腫起來,臉上泛起羞慚之色,咬了咬牙又在她的背心寫道:“不殺我,那就嫁給我!”
司徒筠嬌軀劇震,抬頭望著真禪近在咫尺的眼睛,目光深幽得像一潭水,看不到潭底,也看不到他此刻的內心所思,只覺得,那抑鬱的眼神讓人疼惜,讓人軟弱。
“當!”烏龍神盾不自覺地墜落在地,司徒筠的芳心亂成了線團,分辨不清此時此刻究竟是喜悅,是悲傷?
她情不自禁地閉起了眼,然後感覺到真禪的嘴唇吻住了自己,這一次,他吻得很溫柔。
許久之後,兩人收拾了滿地的狼藉,在樹下站定,氣氛顯得微妙之極。
真禪背上烏龍神盾,比劃道:“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司徒掌門。”
司徒筠默然頷首,任由真禪將自己橫抱在胸前,御風飛起,可飛出十幾丈遠,真禪的身軀猛地震了震,緊接著速度劇增。
司徒筠此刻的心思再敏感不過,低聲問道:“怎麼了?”
真禪搖搖頭,表示沒事。
他沒有告訴她,自己看到在一株榕樹的樹幹後有未乾的淚痕,儘管他沒有見著這眼淚的主人,心裡卻無比清晰的知道,就在剛才,西門美人來過,又去了。
他抱著司徒筠在林間穿梭,溫玉暖香在懷卻一點兒也不能舒緩內心的苦痛,他極力不讓司徒筠察覺,也極力讓自己的心神專注在四周的動靜上。
就這樣飛出約莫有四五十里地,真禪忽地覺察到前方有異,他警覺地停住身形,向周圍掃了一圈,悄無聲息地縱身上樹,向司徒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司徒筠疑惑地朝四下打量,忽然隱約聽見數十丈外有人說道:“最後問你一次,洛師妹在什麼地方?”
過了片刻,另外一個人冷笑著回答道:“你想見她?別做夢了!”
“是爹爹!”這三個字幾乎脫口而出,好在真禪手疾眼快將司徒筠的櫻桃小口死死捂住,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真禪早已聽出,先前問話的那人便是道聖宗神秀,只是宗神秀問及的“洛師妹”又是什麼人?
依稀里,他記起了什麼,神色變得更加專注。
幾十丈外的樹底下,滿身是傷的司徒奇哲靠坐在樹幹上,冷然對視著道聖宗神秀。
與蝶幽兒、楊恆一戰,他幾乎耗盡所有神息,傷勢之重亦是前所未有,若非雄奇煌拼死為他擋下蝶幽兒的致命一擊,此刻早已葬身密林。
饒是他一世梟雄,在朝夕之間驟遭這般劇變,心中亦難保持平素的鎮靜。
近百年的辛苦經營,頃刻毀於一旦,不僅瓊崖山莊被蝶幽兒率眾蕩平,連銀麵人的秘密巢穴亦教楊恆一鍋端,兼之獨子戰死、愛女離散,直可謂是沒頂之災。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頭。
好不容易逃出蝶幽兒的追殺,司徒奇哲卻未料想宗神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路尾隨將自己迫入絕境。
別說面對的是三魔四聖之一的宗神秀,即便此刻面前站的只是個普通仙林好手,他亦難以應付。
英雄末路,虎落平陽被犬欺——司徒奇哲的眼眸裡泛起一絲絕望。
這點細微的變化立時教宗神秀察覺,他冷哼一聲道:“如今你也品嚐到了毀家滅門,身敗名裂之苦?這滋味三年前老夫便已嘗過,所以你應該明白,為了復仇我可以不計一切手段,一切代價!”
司徒奇哲笑了笑,蔑然道:“我不是三歲小孩,你的嚇唬不管用。”
“是麼?”宗神秀漠然,抬腳一步步迫向司徒奇哲,面容肅殺而冷峻。
就在他即將對司徒奇哲出手的剎那,靈臺突然升起警兆,從黑幽幽的林中倏然爆射出一蓬赤芒,這赤芒充滿不可一世的霸氣,飛速攫取虛空中的精氣,凝鑄起九柄血紅色光斧,向著他的背心斬到。
出手之人正是真禪。
他先前頓悟“天之怒”的秘境,不僅魔功大進更可進一步與體內的懾仙玦融合,不需再借助本身精血才能發動魔真篇中的秘術,這式“玄冥九斧”以神息催發,汲天地精氣而鑄成,兼之出其不意從後突襲,即令道聖宗神秀亦要為之側目。
其實憑宗神秀的修為,縱然真禪和司徒筠屏息隱身,離得又頗遠,原本也難逃他的耳目,只因面對的是玉帶金筆司徒奇哲,他大半的心神都用在了提防此人暴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