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使她微微含有水汽的眼神,看起來如同覆蓋了一層輕紗那般飄渺,神秘,讓人難以捉摸。
白鵬飛呆愣良久,透過層層繁華細細打量著盛裝華飾的茗慎,舉手投足間,萬般風情依舊,只是假意闌珊的輕笑,半分假意,半分真心,不似初見那時的清澈明媚,似乎是眼前的重重浮光掠影,生生隔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一切重歸原點,寵妃與外臣,註定此生不能再有交集!
他默然地走到她面前站定,眉毛緊蹙,攥緊了拳頭,雙眼目不轉睛地盯住她妝容濃麗的面頰,臉色難掩溫慍:“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我不相信,即便你的偽裝騙得過天下人,騙的過你自己的心,卻騙不過我的雙眼。”
他了解她,看穿了在她冰涼奢華的盛裝下,藏著一顆脆弱溫婉的心,而他,最不忍的便是,眼睜睜看著那顆柔軟的心,在宮闈爭鬥的廝磨下,結出尖銳的繭甲。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反正事已成定局,再說什麼也是枉然,不如靜心坐下來,嚐嚐我親手為你烹的茶吧。”茗慎輕輕把烹好的香茶推至一旁,抿唇低笑,宛如天邊日暮扯出的煙霞,旖旎如夢,紅妝熠麗,難以言喻的明豔燦爛。
白鵬飛挑起衣襬,與她對坐,指尖撫過銀盞的邊緣,嘴邊的弧度輕輕揚起,語氣寡淡薄涼的說道:“你面上笑的越美麗,就越代表你心裡有鬼,你愛他,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的原諒了他,為了給你自己找個臺階下,你便以復仇的名義去爭寵,實則,不過是想討他的好罷了,我說的對嗎?慎兒?”
第四十二章 臥病密謀,煮茶會友
然而,此刻靠在鳳榻上,正捧著藥碗喝著的皇后茗婉,如今卻是面色微黃,一頭烏黑油亮的長髮披散在圓潤的肩頭,額角勒著紅綢繡金螺紋鑲珠抹額,少了平時裡豐裝盛飾的奢華,倒更添了不少婉雅娟秀之相,又加上今日她穿了一襲酒紅撒金的團花牡丹宮袍,愈發襯得她氣色不佳,病氣沉沉。
固**主穿著石榴紅的繡金襦袍坐在下首,雲鬢旁珠翠簇落,流光溢彩,只見她端起了粉彩鳳紋茶碗,未飲用便復又擱下,越發的如坐針氈,沉不住氣,而坐在她旁邊的南宮芊芊,剛想開口勸說幾句,卻礙於皇后和公主素日的威嚴,終究欲言又止,把話咽回了肚子。
這時,坐在她們對面的幾個妃嬪小主裡面,玉嬪率先望向茗婉,氣惱不已的絞著錦帕,憤然的抱怨道:“我說皇后娘娘,您到是趕快拿出個主意啊,這會子她都封了貴妃了,而且皇上除了上朝,幾乎成天成夜的陪著她,守著她,再也沒有正眼瞧過其他人,照這樣下去,跟守活寡又有何區別?”
玉嬪來此番邦南安,最是個嘴快心直的無腦之人,只是這番話圖發洩她自己不滿,殊不知,已然深深刺激到了茗婉的痛處,如同火上澆油一般。
茗婉的病容驟然緊繃,眼中的陰翳也愈加明顯,冷冽如刀的剜了玉嬪一眼,揚手便砸下了手中的白玉描金藥碗。
“劈啪”一聲,玉碗清脆的碎在了地面,立刻嚇的玉嬪噤了聲,驚慌的與其他人面面相覷,眾人則低下了頭,越發的屏下氣不敢出聲。
茗婉見此情景,心中氣火總算消散了一大半,在榻上慵懶的換了個姿勢,斂容正色,冷冷笑道:“豈止是玉嬪你,只要有她納蘭茗慎活在後宮裡的一天,三宮六院全都是寡婦,也怪你們沒出息,個個都爭不過她,難道討皇上喜歡就那麼難嗎?就算不能一枝獨秀,平分春色總做得到吧?”
麗才人眼睨著茗婉,扶了扶髻邊下滑的鴨青點翠鳳頭步搖,微微撇嘴道:“皇后娘娘說的倒是輕巧,那蘭婕妤昔日在宮裡何等風光,還不是因為得罪了慎妃,才被幽禁在關雎宮裡,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要不是懷了身孕,估計性命早就不保了,還有那曾經豔冠京都的才女江貴妃,只不過是跟慎貴妃爭了一夜恩寵,便不明不白歿了,有這些例子在前,放眼後宮,誰還敢和慎貴妃爭寵奪愛?”
雲才人低頭轉了兩轉皓腕上的碎花金玉鐲子,曼聲輕笑道:“就是有那個膽量去和慎貴妃爭,也未必爭的過,論及姿色,那蘭婕妤不在慎貴妃之下,更勝在一份年輕,還不是一樣敗下陣來,要說才情,江貴妃可是出了名的才華橫溢,如今卻也命喪黃泉,嬪妾等只不過是庸脂俗粉,哪裡能夠爭得過她去,皇后娘娘若氣不過慎貴妃盛寵優渥,大可以親自去和她爭一爭,想來皇后娘娘姿容國色天香,氣度更是雍容華貴,定會比嬪妾等沒出息的人,要強許多的!”
李玉見她們兩個小小的才人,竟敢對皇后語氣散漫,態度不恭,立刻出聲呵斥道:“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