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明白了是哪一個,如何聯絡到外界還是個難題。
倉庫內貨架上只剩下些什麼都沒裝的空箱子,上面殘留著灰塵和腥味,在開啟看的時候,我又差點忍不住嘔了起來。
波本倒是十分會讀空氣地接過了我手中開到一半的箱子,代替我開啟。
但很可惜,又是一個空箱子。
“如果受不了,就不要勉強自己,我也不是個擺設,還是能做些事的。”波本對於我在搜查過程中任何問題都直接忽視他自己去做感到有些無奈,“……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嗎?”
直到此刻我終於忍不住回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去相信一個叛徒?”
立場的不同讓我本能地與波本針鋒相對,但眼下的境況我又有不得不與他同心齊力的理由。
我心裡很矛盾。
“叛徒……嗎?”波本聽完只是輕笑了一聲,沒有否認下我話中的字眼。
靜默了三秒之後,我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才的波本不再像之前那樣,但凡我提及他是叛徒時他就會矢口否認。
我的視線移及他的側臉時,他正滿是認真地檢查著剩下沒有開啟完的箱子。
“你這算是預設自己的身份了嗎?”我問他。
他也側過臉瞥了我一眼,“身份這種事很重要嗎?”
“當然很重要。”
我明明說的是波本,卻因為“身份”的這個字眼代入了自己。
如果我不是茱莉普,我就不會成為北野星,這個世界就沒有我存在的一席之地。
這麼想委實有些矯情了,但這又是不爭的事實。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記憶中有印象的部分,便是已然身處組織,然後有人告訴我,從今天起你的代號就是MintJulep。
當時的那個人應該是朗姆吧?雖然我根本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陷入回憶的我一瞬晃神,直到波本那個清朗的聲線把我從思緒蹁躚中拉回。
“活著才是第一位,否則……”一切都挽回不了。
波本的話說到一半,似乎也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他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他就將那樣的情緒壓了下去。
“可惜了,這邊的箱子裡什麼都沒有。”他的話鋒一轉,終結了剛才的話題。
說的是箱子,但好像空空如也的,是他心裡的某種東西。
大概是低溫會讓人的腦子不對勁吧?
不然為什麼一個兩個都想窮途末路似的開始感慨生與死,感慨存在的意義。
在倉庫中快速搜尋了一番之後,並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
通風管道也檢查過了,那裡隔著鐵柵欄,沒有任何工具的條件下拆下它根本不可能。
我與波本的境況又一次陷入了無從突破的瓶頸,最糟糕的是,倉庫內溫度下降得很快,不消多時,我已經能明顯感覺到身體因為寒冷而變得遲鈍。
呼吸間,甚至能清楚地看到撥出的熱氣在口鼻之前結成白色的水霧。
無奈之下,我只能和波本選擇停留在門的位置,避開冷氣直吹的角落。
至少在這裡,大門被開啟的時候,我們能被第一時間發現。
當然,前提是有人能從外面把門開啟。
但這種可能性顯然微乎其微。
眼前好像只剩下絕望了,可偏是在這完全看不到希望的境況中,我的心境反而冷靜了下來。
灰暗封閉的空間,冷得彷彿空氣都要凍結的溫度。
我突然覺得很熟悉,好像經歷過,但又想不起來是在什麼時候經歷的。
我和波本靠著那扇厚重的金屬大門坐了下來,以儲存體力。因為手銬的緣故,我也只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