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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這種飛速的進境,陶澤令在心折之餘,更感到了無限的安慰,深慶所託得人!
這兩柄扇子中,雄扇系祖傳之物,練功的秘訣就載於其上,他自幼就開始鑽研,然而數十年的苦功比不上李平候兩個月的成就,這句話固然誇大了一點,可是事實就放在眼前,不由使他不相信。
當然,從嚴格講起來,李平候的成就應該是得力於他過人的稟賦與早先所下的基礎!
這就像一塊璧玉藏在璞中,珍貴的本質是生成的,那練武的法訣是一個名匠的刀鑿,將它開發琢磨成器而已。
匠心與質地的配合,才能造成不世的璀璨奇珍!
陶澤令也算是一璞玉,雖得妙手穿鑿,卻限於本質,能成大器而不足以言珍,這就是他不如李平候的地方。
不過李平候也有困惑的地方,他習慣是使用刀,扇上的招式多半是劍法,一切都要他從頭學起來。
趁著月明如水,他又練了幾手扇上的劍招,總有點生疏與不對勁的地方,出招的部位姿勢都沒有錯,劍上卻始終發揮不出那股威力,陶澤令認為是火候未至,勸他耐著性子練下去可是李平候自己知道不是那回事,他在發劍的時候,分明覺得內力洶湧,奪掌而出。
然而那股勁力到達劍上時,又被一股逆勁逼了回來,使他無法把每一個招式都使得盡善盡美……
劍風呼呼,劍身映著月輝,煞是好看,然而他練了十幾個招式後,卻突然停下來……
院牆邊閃出一個靈巧的身影,那是陶澤令的女兒陶姍,今年才十九歲,人長得不算頂美,可是別有一股清秀脫俗的氣質。
她是唯一追隨父親練武的女兒,陶澤令共有二子二女,她最大,也是唯一具有練武的根骨……
所以陶澤令與李平候練功的時候,她獨準在旁參觀。
李平候柱劍深思,狀似入神,她走到他的身邊,他依然沒有發覺,等了很久,陶姍忍不住開口叫道:“李叔叔!你怎麼歇下來了?”
李平候這才警覺過來,回頭望著她道:“大小姐!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陶姍微微一笑道:“來了半天了,爸爸今天跟孃的棋局還沒完,叫我先來看看叔叔的進境如何?”
李平候嘆了一口氣道:“不行!還是老樣子,不但沒有進步,好像還退步了一點……”
陶姍微異道:“不可能吧!剛才我看您的招式變化已經圓熟得很了……”
李平候搖搖頭道:“這不是招式的問題……”
陶姍不通道:“怎麼不是招式的問題呢?熟能生巧,你一定要把招式用熟了,才能與心神會合成為一體……”
李平候苦笑一下道:“我不知你在練劍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我的確是愈來愈不對勁,才練了十幾式,我已經累了……”
陶姍一怔道:“累了?是怎麼樣的累法?”
李平候沉思片刻道:“那可說不上來,反正我越練越費勁,到最後一招時,簡直一點力都使不出來……”
陶姍的臉上透出一絲疑色道:“這就奇怪了,我與爸爸是越練越有精神,這修羅天絕二十六式應該是一招強於一招……”
李平候點頭道:“問題就出於這裡,我每發出一招,內力使不出去,反而湧了回來,逼得我必須用力去化解那股回力,才能使出第二招!結果我雖然是一個人在練劍,卻像是與人打鬥一般的辛苦……”
陶姍想了一下道:“這倒是從所未有的現象,也許您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李平候點頭嘆道:“我想也是這個原因,可是我一切都按照功訣的指示,不應有錯呀。”
陶姍又想了一下道:“李叔叔!您再練練看,我在旁邊仔細替您留意觀察一下。”
李平候點點頭,凝神聚氣再度揮動長劍,可是隻使了四五招,隨即停了下來,口中微微喘氣。
陶姍在月光下,見他的臉色竟是異常蒼白,連忙驚問道:“李叔叔!您怎麼啦?”
李平候邊喘邊道:“更不行了!我累得特別厲害……”
陶姍見他的額上竟然滲出了汗水,足證言之非虛,乃大是詫然道:“李叔叔!您趕快運氣調息一下,別是您生病了!”
李平候調息片刻,臉色才慢慢恢復正常,輕輕地一拂額上的汗水道:“怎麼可能呢?除練劍的時候外,我一切都感到很正常,也許這種功夫根本不適合我。”
陶姍怔怔地道:“假如您果真是如此情形,這就不太妙了,練功譬如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