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法飄逸,宛如輕雲蔽月,迴風流雪。
江舒雪的眼眸閃過一絲暗光,手腕微微一轉,頃刻,幾名黑衣人手中的長劍已被斬斷。
龍夏一手護著斬夜,催馬狂奔。
只見一道血光閃過,他整個人陡然躍起,座下馬兒悲嘶一聲,一股熱血從頸脖處噴湧而出,好半晌才頹然倒地。
插入馬頸的青銅傘尖緩緩抽出,持傘的少女回眸嫣然一笑,一個白衣男子手搖摺扇,揚聲笑道:“江閣主帶著風雷餘孽,行色匆匆,這是要去哪呢?”
“碧城山的人?”江舒雪一挑眉,冷笑,“我去哪關你什麼事,這位公子,麻煩你滾開!”
那男子面色微變,收攏摺扇,冷聲道:“還請江閣主把斬夜留下,不然……在下便要無禮了!”
“龍夏,傷到了嗎?”江舒雪看也不看他,將目光轉向自己的部下。
“閣主放心,屬下和斬夜公子沒事。”
“好。”江舒雪彈了彈劍,淡淡的看了那男子一眼,“久聞碧城青蘿陣的大名,今日,便領教一番吧。”
言畢,九朵青花驀地合成一片,而承影則化為一抹流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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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前,阿玄打暈了看守,逃出去了。”秀墀修長蒼白的手指撫摸著光潔的青瓷茶盞,輕輕道,“我很驚訝,您居然真的不派人去幫她。”
江老夫人睜開眼,她雖然已經老去,可一雙眼睛依然明亮,甚至稱得上美麗。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舒雪那孩子,好好的閣主不做,江家的七小姐不做,連天雲帝鄉的女主人也不願做,死抱著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先是什麼南宮離,現在又是那個什麼勞子斬夜……”她搖了搖頭,“什麼都要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怎麼就不明白,人活一世,最是難得糊塗啊!可惜了雲瀟那孩子一番苦心……”
“聽說,雲瀟被捅了一刀,尚且派出所有部下,先是封鎖訊息,後來又攔截聞訊截殺的風雷仇家,老夫人您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不怕人寒心?”秀墀悠悠笑道。
江老夫人看了他一眼:“秀墀,你不也是一樣。”
秀墀搖頭:“那怎麼一樣,舒雪若是死了,武煙閣少的只是閣主,你少的卻是一個流著和您自己一樣血的親孫女啊。”
江老夫人轉過頭,疲倦的道:“江家,從來就不缺流著一樣血的人。親孫女又如何,難道比三十年才出一個的閣主還金貴?”
秀墀沉默,轉眼望向窗外,有些惆悵的嘆道:“武煙閣的閣主歷來早夭,可惜了那南宮離的一番心血,終究是白費了。”
青衣江畔,桃葉渡
江舒雪皺了皺眉,血腥味實在太濃了,原本應該是白色的蘆葦,已被血潑的一片豔紅。
“怎麼就都不怕死呢。”她嘆了口氣,“斬夜你到底是殺了人家爹孃,還是搶了人家老婆啊!”
沒人有回答,她的身邊,只有那個叫越絕的年輕部下,扶著劍,搖搖欲墜。
“閣主,小心啊,屬下好像看見崆峒的人也來了。”忠心耿耿的年輕人強撐著回稟。
江舒雪看了他一眼,忽道:“你受傷了?”
“屬下只是有些脫力,閣主您不必擔心。”年輕人立即整肅了一下表情,將疲倦痛苦強自壓下,努力做出神采奕奕的樣子。
“誰擔心你了,自作多情。”江舒雪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武煙閣閣主的秘密護衛,聽起來還以為多厲害呢,結果這麼差勁!”
年輕人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阿彌陀佛,武煙閣一向被奉為江湖大派,這次江閣主為何卻苦苦相逼?”五臺山明法大師雙手合什,走出來打圓場。
“苦苦相逼?”越絕挺身而出,嗤之以鼻,“明明是他們逼我和閣主好不好!他們幾十個人打我們兩個,你看,我家閣主被他們害的連飯都沒得吃!”
“……”老和尚嘴角抽搐了一下,“風雷作惡多端,他們報仇心切,江閣主為何非要攔著?”
“我沒攔著啊,他們要報仇去碧刃峰好了,寧淵夜的屍體估計還剩了點渣子,隨便他們拿去分,我一點意見都沒有。”江舒雪撇嘴。
“臭娘們,少來這套,讓老子過去宰了斬夜!”後面有人開始叫囂起來。
江舒雪冷笑:“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那人畏縮了一下,看了看左右,突然大叫:“廢了我們那麼多兄弟,大家還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