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長安普若寺九重寶塔上那銅質的風鈴……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一曲柔和的春歌,在風中吹落。
劍在舞蹈,漫天的繽紛,連呼吸中都帶著芬芳,謝天驕只是個過客,卻終於無處可逃。
“唰唰唰——”
血花飛濺,須臾間,染紅了那蹁躚的白衣,那渲染開來的殷紅,悽豔的刺傷謝天驕的眼。
他第一次知道,劍,原來還可以這麼美,這麼溫柔而又這麼殘酷
兩個殺手悶哼一聲,幾乎倒地,眼中朦朧之色褪去,驚疑不定的對視一眼,狼狽離去。
少女挽了個劍花,收勢,抿了抿嘴,卻沒有說話,白色的輕衫在暖風中如同一隻撲稜著翅膀的鳥兒,活潑潑的極有生氣。
“你……到底是什麼人?”傻掉的謝天驕不由得喃喃出聲。
白衣少女斜斜的橫了他一眼,眼波中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天真與嫵媚,如同一朵灼灼的桃花,正開到爛漫處,而且還將繼續這般絢爛的綻放。
謝天驕目光一緊。
那少女收回目光,側耳細聽,微微一笑,當下負劍便要離開。
“哎,敢問姑娘……”謝天驕連忙出聲,話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麼和那沒節操的色狼白香亭一個德行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不由自主的正正衣冠,甩了甩袖子,自覺做足了風流倜儻的才子架勢,方才煞有介事的開口道:“敢問姑娘芳名,小生……”
那少女聞言停住腳步,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忽的嫣然一笑,然後——猛的揮出一拳,這一拳可謂悄無聲息神鬼難擋,謝天驕哪料到她突然發難,當即中招,悶哼一聲捂著眼睛連連後退,只聽那少女囂張的笑道:“居然敢用箭射我,這是給你的一點教訓。”言罷,展動身形,極其優雅飄逸的遠去了。
謝天驕很委屈。
他和白香亭不同,輕易不調戲小姑娘,何況還是一個拿著把明晃晃的劍的小姑娘。
這真的是第一次。
顯然,留下的記憶顯然不太美好,他以後可能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會去嘗試調戲良家女子以外的人了。
痛扁謝天驕的,自然是閒極無聊的江舒雪。
此刻,她和夭夜一前一後,正在下山的路上。
“喂,那幾個殺手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夭夜,莫非是你以前的仇家?”江舒雪找了個隱僻的地方坐下來。昨天接到訊息,蒹葭劍客五日前秘密潛入長安,卻在西山一帶失去蹤跡。她一大早趕來調查,卻遭到不明身份的殺手襲擊,又被一個傻蛋看到了自己真容,不由得有些後悔上次發現易容材料沒了時因為偷懶竟沒有及時添購。
“憑他們?”夭夜一臉冷酷的抱著肘,嗤之以鼻。
“我人這麼和善,怎麼會有人找我的麻煩?”江舒雪嘆氣,“莫非是我那尊敬的,年輕有為的,號稱江家這一代翹楚的茂秦堂哥為了上次的事來想修理我?可這些傢伙的身手倒是不怎麼樣,就算想教訓我,請這種貨色也沒用吧。哼,我好歹也是武煙閣目前殺手組織的代理老大,要是栽在這種菜鳥手上,我還怎麼混!”
她自顧自在一邊絮絮叨叨,夭夜只是慣常的閉目養神,並不理睬她,只是眉頭微微蹙起,彷彿在思考什麼。
殺人不一定非要武功高,影殺中最可怕的那種,從不用刀劍殺人,而是毒藥,陷阱,陰謀……能讓人死的時候還不知道殺自己的是誰。作為專業人士,夭夜對江舒雪這自封的江湖第一殺手組織老大相當不以為然,不過,那幾個傢伙,確實不像箇中好手。
“唉,今天的事先不要聲張,我可不想師兄又在那裡瞎操心。”嘆了口氣,江舒雪臉上的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以為我和你一樣嗎,傻到被那個傢伙追著嘮叨?夭夜瞪了她一眼。默默的坐到一邊,珍惜的從懷裡摸出一個油紙包,小心翼翼的開啟,裡面裹著兩塊點心。
江舒雪眼尖,立刻湊了過去,指著尖叫:“雁痕做的玫瑰酥,好哇,最後兩塊居然是被你藏起來了,給我一塊。”言罷伸手去搶。
夭夜一個擰身錯開,抓起點心就往嘴裡塞,江舒雪突然邪惡的一笑,近身施展開折梅手,這套擒拿法是她師孃教的,當年主要是用來掏她師父口袋裡的銅子兒,由於這一度是江舒雪的主要零花錢來源,她早就將之練得爐火純青。
夭夜雖是影殺,可學的多是一擊必殺的功夫,對於這套名字優雅,招式卻頗有狗皮膏藥貼上身味道的擒拿招架不住,一個不留神,那油紙包